小孩还是不吭声,时砚希没辙了。
这死孩子不知随了谁,犟得一比,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眼看着比赛要开始了,他只好将号码牌往小孩怀里一塞,说:“慢点跑!脚伤还没好,一会摔哭你!”
墨淮殊翻白眼仁晃了他一下,依旧是懒得搭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时砚希脸,不然这人更疯,遭罪的永远是他墨淮殊自己。
枪声响起,墨淮殊把家长挤开,跟着一群小豆丁摇摇晃晃冲了出去。
看台上家长们大声呐喊,手摇鼓、小口哨、荧光棒全部利用了起来。
墨淮殊人小腿短,没一会就被甩在了后头,就这样还被时砚希的乌鸦嘴说了个正着,跑上小桥后,忽然脚趾一痛,向地上倒去。
好在小桥有保护功能,藤条自发卷曲,缠住了他的腰。
同时,一只大手及时赶到,险伶伶提住了他的衣领。
“说什么来着?叫你慢点跑,把我的话耳旁风是吧?”
第一名小朋友已经穿过了终点,而晃荡在半空中的墨淮殊却成了全场的焦点,尤其是时舅舅抓住机会,把他训得跟孙子似的。
他愤怒地晃着小脚:“放我下来。”
“认不认错?认错才能下来。”时砚希凶巴巴地说。
墨淮殊不认,闷不吭声地去掐时砚希的手腕,奈何他那点力气跟按摩似的,时砚希还觉得挺舒服,喊他:“使点劲,右边一点,对,舒服!”
两人相互较劲,谁都不肯先服软,看台观众一开始还看热闹,两三分钟后,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又不知该如何劝,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哟,别的单位都放假了,你们这挺热闹的嘛。”
听起来熟络的语气,实际暗含着冰碴,所有人扭头向门口看去,三五个杂毛的社会小青年披着夹克,拎着棍子,抖抖擞擞地闯了进来。
丁美美赶紧大喊:“干什么的,这里是幼儿园,社会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话音没落,“哗啦”一声,为首的黄毛一棍子敲碎了门卫室的窗户。
所有人脸色大变,时砚希也顾不得认不认错这回事了,一把捞起小孩,扔给了最近的大卫。
“看好小孩,报警!”
大卫立刻启动防御系统,一道看不见的墙慢慢在小青年面前升起。小青年们毫无所觉,迈着流氓步大步往前。
为首的黄毛一头撞了上去,登时天昏地暗,连退了几步。
“老大,这怎么回事?”几人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愣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毛捂着额头,咬牙道:“当心点,这幼儿园有古怪!”
他索性站着不动了,把丁美美从破碎的窗户里拽出来,阴狠地说道:“你们谁是园长?这块地我们要了,识相的赶紧搬走,别让我们动手!”
时砚希给气笑了:“如果我说不呢?”
“不?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黄毛眼中阴鸷的光芒一闪而过,三辆挖掘机缓缓地停在了他身后。
第41章
三辆挖掘机整整齐齐堵在门口,从缝隙里望出去,通往十字路口的坡道空空荡荡,只有大树在越来越强的风中摇晃躯干。
“别看了,这一条道都让我们封了。”黄毛哼笑一声,用棍子指着时砚希说,“你就是园长?识相的赶紧把你这些东西撤了,我们既然有本事封路,什么来头你应该猜得到吧?”
时砚希茫然道:“什么来头,拆迁队?归城管管吗?”
黄毛一口气噎在喉咙,扭曲着脸笑起来:“那你试试,打电话给城管问问?”
时砚希说:“我不问。赶紧把你的破车开走,我们助兴节目够了,不再需要了。”
“……”黄毛气得都没脾气了,愤怒地抖了抖手里的丁美美,丁大爷一阵呼吸困难,哇哇大叫起来。
黄毛平举棍子往门里扫了一圈,恶狠狠道:“我给你面子才好好跟你说话,你去打听打听,我黄毛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面子!”
有家长把他认出来了,惊叫道:“你不是……不是菜市场的黄三吗,看游戏厅那个!园长,可不能跟他硬刚,这人据说杀过人,坐了几年牢放出来的!”
说话间,墨淮殊挣脱了大卫,迈着小短腿跑到时砚希腿边,打量了黄毛一会:“杀人才坐几年牢,年纪看着也不大,少年犯?”
“对!老子十几岁就杀过人了!一家五口全灭,剥皮跺尸,没在怕的!”
黄毛瞪眼说完,才发现跟他对话的竟然是个不到半人高的奶团子,少年犯的尊严瞬间荡然无存。
他用力掐着丁美美的脖子:“废话少说,今天这地我要定了,识相的赶紧搬走,不搬的话——”
一记闷棍敲在丁美美腹部,老爷子当场疼晕过去。
看台上家长骚动起来,纷纷抱着自家孩子顺着藤蔓溜下来,操场上顿时挤满了人,不少家长围着老师们,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办,还有人干脆就拉扒着围墙想往外翻。
园外风声大起,台风比预报跑得快些,热风将大树的枝桠吹得哗哗作响。
时砚希和墨淮殊同时喊了声:“大卫维护秩序!安妮——!!”
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安妮小可爱扑楞着翅膀飞过来,忙乱地围着爸妈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感情深厚的爸爸,一头扎到时砚希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