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下来,沉初芽感觉她公爹真的很忙,忙到她常常见不到人。
清早起来之后,雷打不动地去村办坐上一会儿,处理完案头工作,回家换身衣裳,就扛上锄头下地干活,晌午才回来吃口饭。在家歇了没多久,下午就去别人家里干起泥瓦匠的老本行。
更别提村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什么地头的水泵坏了,什么李家的狗咬死了王家的鸡,时常有村民到家找他,天黑了也不得闲。
这下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家里能攒下这老多积蓄了,确实是他应得的。
嫁到魏家的第三天,一大早打开房门,就看见公爹里头穿着件白衬衫,披着板板正正的深色外套,两手提着两串厚厚的包裹从外头回来。
好好的,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纳闷的同时,疑惑道:“爸,今天怎么这么早,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魏长松反倒愣了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不是你回门的日子的吗,难道你们村里没这风俗?”
新嫁娘到婆家第三天是要回门的,她们村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自打前两天魏志刚进城,她就没想过这档子事了,万万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见儿媳娇娇弱弱地站在那,杏眸脉脉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随时要落下泪来,心头那根弦被轻轻拨弄了一下。
不自在地别开眼睛,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快去换件衣裳吧,我到后院逮两只鸡鸭。刚子虽然不在家,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你要是愿意,一会儿我骑车送你回趟娘家。”
“爸……”听着他周到的安排,提着沉甸甸的包裹,不知为何,风迷眼睛一般,立马红了双眸。
六十里地,好在有这辆自行车,沉初芽侧身坐在后座,攥着公爹的衣裳,哪怕深秋的凉风吹在脸上冷嗖嗖的,心里头也是暖的。
“初芽,前面的石子路有点颠簸,坐稳了。”
“好。”踌躇间,试探着想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终究又不敢。
车胎蹦上石头重重颠了下,由不得多想,惊呼声中自发地就搂住了身前的男人。
腰上蓦的一紧,魏长松低头看了眼姑娘家白皙的小手,脚下蹬得更有力了,清朗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入她耳朵:“应该快到了,前面该怎么走,你来指路。”
眼前的场景逐渐熟悉,这才离开家三天,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行车最后停在一进破旧的老房子前,门前的菜地大半都荒着,东倒西歪种着几颗油麦菜,无人打理的模样,唯有门口的小黄狗看见来人,热情地摇着尾巴。
取下车篮里的东西,魏长松扶着车,有些犹豫:“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吧?”
沉初芽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一路上她早就想好了。
魏志刚这事解释多了反而让母亲多想,不如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没事的,我妈她看不见,两个弟弟都还小不懂事,时候也不早了,进来一起吃个饭吧。”
“可是……”她这意思,是要骗她家里人,把他当成一起回门新女婿?
这不是迟早都要穿帮的吗,以后刚子来了怎么办?
“快进来吧,你在这站着,一会儿左邻右舍要是看见,更说不清。”说罢,她先他一步进了家门。
魏长松站在原地,瞥见儿媳回过头看他时脸颊一瞬的红晕,心头一热,踢上自行车脚撑就跟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
一进门,沉初芽就去里屋找她母亲,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闻声跑了出来,没见到姐姐,只看见个又高又大的男人站在他们家门口。
别说,这俩孩子跟初芽还真有几分相像,见他们怯生生的模样,两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慢慢走近了蹲下身,从兜里摸出两颗彩色塑料纸包裹的硬糖:“要吃吗?”
双胞胎兄弟默契地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目光渴望地落在他掌心的糖果上,但谁也不说话。
魏长松乐了,把糖一人一颗塞进他们没什么肉的小手里:“放心吃吧,这是姐姐给你们买的。”
听见这话,俩孩子才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把透明的硬糖塞进嘴里,出奇一致地眯起了眼,享受极了,手里漂亮的塑料糖纸也舍不得扔,舔了几口揣进兜兜里。
吃过糖,话匣子跟着开了:“好甜,你就是姐夫吗?”
正犯难怎么回话,沉初芽扶着她母亲陈荷出来了:“志刚,是志刚来了吗?”
魏长松站起身,迎上前去,目光落在儿媳因为不敢看他而轻颤的眼睫上,无奈地低低“嗯”了声。
面对亲家,至于那声“妈”,他是说什么也叫不出口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荷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咧着嘴连连点头:“好,好,听初芽说,你一早又去买了这老多东西,孩子,别破费了,我们娘仨吃不了的。”
“应该的,我也没准备什么,是初芽孝顺。”
说多了怕穿帮,沉初芽给他使了个眼色:“我去做饭,你来帮忙吗?”
“诶,好。”
公媳俩进了厨房,才松了口气。
头一次做这种事,魏长松瞧着她抿着唇偷笑的样子,也跟着摇头苦笑。
“爸,难为你了。”
“不说这个。对了,我看你两个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瞧着比同龄人瘦弱许多,我这次还带了麦乳精,记得让他俩每天冲了喝,补补营养。”
“麦乳精?”沉初芽讶然抬头,这东西她只听过,从没吃过,知道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喝的玩意儿,顿时就急了,“爸,你花这冤枉钱做什么,你别看他俩瘦,皮实着呢,不用喝这么好的东西……”
“都是一家人,一罐麦乳精而已,总不能退回去吧。”
“能退吗?”她抓住了关键。
魏长松笑出声:“你啊,那将来等你有了孩子,舍不舍得给他喝?”
沉初芽抿着唇不说话了,背过身开始忙碌,半晌才开口:“爸,谢谢你。”
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看着儿媳系上围裙后纤细的身量,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有朝一日也会怀上他魏家的种,挺着大肚子笨拙的模样。
这孩子虽然不会是他的,但那晚,他的精已经把小处子射得满满当当,下的都是他魏长松的种。
许是男人的目光过于灼热,沉初芽间隙中往他那儿望了一眼:“怎么了?”
忙看向别处,暗恼方才都存了什么龌龊心思:“没,没什么。”
作话:长松叔开始上头了,自降辈分。个人觉得禁忌文前期的拉扯才最有意思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