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需要一把刀,一把刚刚磨砺出来的,拥有着新鲜血液的刀。这把刀无疑就是迟归,迟归身上的魔丝,他应当是早就知道了,一直在观察迟归何时入魔,后来见迟归迟迟没有入魔,干脆在衔灵会帮了他一把,然后带他回了魔界。
    当时,魔界元老知道了苍幽想夺回魔界,因此频频引发战乱。苍幽腹背受敌,急于求成,就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刺激迟归入魔,什么从万丈悬崖扔下,丢入疯魔窟,让他以一人敌万魔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只为将迟归淬炼成一位最坚不可摧,无人能敌的魔!
    后来迟归也不负他的期望了,彻底将魔界制服,当然他自己也逃不过。迟归上位后开始对他疯狂的报复,之后便是一逃数年。
    宁忘听完,心中一哽。
    迟归说过,他曾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像话,只能依靠栖华笔幻境度日。他说的无疑就是这一段。
    想到这些,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抽痛,痛得他几乎站不稳。
    兔子魔接住他晃动的身体,急道:“仙尊!你怎么了?”
    宁忘摇摇头,勉强站稳:“没事,没事。我只是……”
    只是很愧疚,苍幽当初对迟归做了那些事,自然是要小心防着他。可他居然还怀疑过迟归的用心,埋怨他找人看着自己,对他隐瞒了苍幽曾来找过他之事,当真是,小人之心。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已经决定和迟归一直走下去,他们之间就不该有秘密。
    想到这里,宁忘快走起来,往餍魔宫走去。
    兔子魔在身后一阵慌乱,忙跟上道:“仙尊!仙尊,你去哪里?”
    宁忘头也不回道:“我要去找他。”
    兔子魔更慌了,道:“这个时间魔尊可能还在处理要务!”
    宁忘道:“那我就在门口等他。”
    兔子魔在身后心急如焚。魔尊交代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挡住仙尊不能往餍魔宫去,最好找点其他的事给他做,或者说些以前的事给他听。谁知他照做了,把往事事无巨细的说出来,仙尊竟然非要去餍魔宫。
    兔子魔心知今天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了,只能抓紧时间传递了个消息出去,希望魔尊能早做准备。
    宁忘快速到了餍魔宫,正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迟归,还有身后一左一右的月商菱犽。
    迟归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宁忘有些惊讶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宁忘也是乱了心神,丝毫没有注意三人毫无血色的脸色。
    宁忘看着他,下定决心道:“阿迟,我有话对你说。”
    迟归抬手一挥,示意闲杂人等都离开,然后才重新看向宁忘。
    宁忘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但他没有退缩,把苍幽找过他的事说了。
    迟归听完了,没有什么表情,宁忘以为他生气了,不由得心虚起来,开始辩解。
    迟归看他认真解释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
    宁忘道:“你笑什么?”
    迟归笑得肩膀抖动,眼角还有些湿意。这让宁忘很纳闷,让他一颗愧疚的心不上不下的。
    他正欲开口,迟归却一把拉过他的腰,堵住了他的唇。
    宁忘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才松开,迟归假意委屈道:“弟子是为师尊好,师尊这样冤枉弟子,弟子很委屈。”
    宁忘喘着气道:“你待怎的。”
    迟归露出一抹微笑,直接将宁忘打横抱起往餍魔宫走去,随后放在魔座之上。
    魔座很宽敞,可以躺下宁忘整个人,他感觉到了什么,混乱的大脑找到一丝清明。
    “你,你想怎样……”
    迟归俯下身体,指节分明的手触上宁忘纤细柔韧的腰肢,哑声道:“弟子,趁人之危。”
    ……
    这件事就如此放下了。因着有错在先,宁忘对迟归是百依百顺,予取予夺,倒也过了一段舒心日子。
    直到有一天,宁忘察觉了迟归会在他熟睡之时离去,要过好几个时辰才会回来。
    如此两三回,宁忘那沉浸已久的疑心再次蠢蠢欲动,他倒不是觉得迟归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迟归这种有事瞒着他的感觉。
    于是在一天迟归趁着宁忘装睡后再次离开后,宁忘忍不住爬起床,跟了上去。
    直到他看到迟归走到餍魔宫,月商菱犽二人就等在那里,等到迟归走近三人才一起进去。
    宁忘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去,而餍魔宫内早已空无一人。宁忘看了一圈,直觉的看向魔座之后的大门,而后走了上去。
    此时,迟归刚收到宁忘离开木屋的消息,他心神一紧,收手正欲离开,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宁忘。
    他蹲在原地,脸色沉了下去:“师尊……”
    宁忘看了看他,看了看悬在空中的栖华笔,以及地面红光大盛的诡异图案。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栖华笔,月商和菱犽正在护持着那力量,脸色都很苍白。
    一次可以说是在举行祭祀仪式,那第二次呢?
    宁忘茫然地看向迟归。
    迟归忽然有些紧张,往前了一步道:“师尊你听我说……”
    宁忘后退了一步,迟归蓦地捏紧拳头,他看得出来,宁忘是在逃避他。
    宁忘退了一步,才发觉这个动作有些不妥,但也没有进一步,道:“阿迟,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但我还是,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