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没有动作。
    宁忘见他们没有拦自己,当即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餍魔宫内里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但装饰都很简便,除了最高处那雕刻着蜿蜒黑龙,威猛无比的魔座,两侧的扶手上还有暗色的横纹,宁忘想象着迟归坐在上头,手指在那上面漫不经心地敲打,冷着脸听下面臣子们汇报魔族内务,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间泛起涟漪。
    进来看到了,宁忘也就心满意足了,并不打算继续深入,毕竟这里还是迟归的私人居所。
    正当他打算离开时,身后突兀的响起一阵巨响,就连他脚下的土地都随之晃动。
    宁忘当即不假思索的冲了上去,他跑到魔座之后,看着那因震动而翕动的大门,没有迟疑地推开。
    当看清之后之物时,他先是没忍住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才跑过去扶起单手撑地的迟归。
    宁忘看着苍白的脸色,已经唇边一抹鲜红,心中一紧,道:“你在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们此刻身处一片巨大石台之上,而石台边缘,躺了七七八八不省人事的魔族,几乎全都口吐鲜血。石台表面刻着诡异的图案,而此刻那图案的沟壑里似乎正流淌着血液,以致于红光大盛,有一股力量如洪流般汇入天空,注入一样东西里,距离太远,宁忘没怎么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他没空去细想了。
    宁忘尝试着用灵力为他平复,但效果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迟归咬牙隐忍片刻,那股劲儿也似乎过去了,这才对上宁忘担忧的神色,道:“师尊别担心,我没事。”
    宁忘却不信,立道:“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迟归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很快就掩藏起来,他抬手一挥,地面的红光顿消,天上那东西也掉了下来,玉质坠地的声音响起,此刻那些晕倒的魔族也苏醒过来,默契的离开了。
    迟归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师尊别怕,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祭祀而已,每年都要做的,我已经习惯了。”
    的确是听说魔族经常举行一些诡异的祭祀,这么看这幅场景也符合,宁忘稍稍放了心,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在他拧着眉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时,迟归动了动手,把方才掉在地上的那个东西收了过来,然后递到宁忘面前给他看。
    “师尊,你看看这个。”
    宁忘心里有事,随意的扫了扫,谁知这一扫却发现了大问题,他看着晶莹剔透的,溢出浅淡蓝光的毛笔,内心一震,道:“栖华笔?”
    他猛地看向迟归,道:“你什么时候拿到了栖华笔?”
    迟归看向宁忘,仿佛不甚在意道:“是在第二年的时候。”
    他没具体说是哪个第二年,但宁忘知道,他说的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二年。
    两人当初都因为栖华笔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宁忘,他深知栖华笔当初差点害死迟归。他万万没想到迟归居然还是把这东西拿到手了,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他压下心里的惊惧,道:“你怎么会想着把它拿回来,你当初不是已经不打算要了吗?”
    迟归点点头,眼里闪过苦涩,道:“当初我听说师尊离开了不息山,一直在找你,后来找不到,我就想到了栖华笔。栖华笔执念未消,幻境一直存在,我就再一次进入了那幻境,在里面见到了师尊。这一次,弟子全了栖华的执念,没有封印,没有诛杀,给了栖华与折风一个完美的结局。”
    宁忘怎么也想不到迟归是以这种方式拿走了栖华笔,当下又气又怕,道:“你这个笨蛋,你就不怕永远被困在幻境里,再也出不来?”
    迟归道:“不会的,师尊。无论栖华笔幻境里的日子再美好,弟子始终记得,那不是真正的师尊,怎可能陷入其中。而且,弟子那段时光委实过的不太……像话,只能以进入栖华笔,才能暂时得以平息弟子对师尊的思念。”
    “笨蛋,笨蛋……”宁忘红着眼,重复着这两个字,因为除了这两个字,他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了。
    迟归对他的爱,简直超出了他的所知,他无法想象迟归在遍寻他无果的那段时间,只能以幻境疗愈心伤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如刀割,而实实在在从那段日子里走出来的迟归,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两人回到木屋,这一次,许是因为栖华笔的事,宁忘内心对迟归的愧疚更加浓郁,难得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索吻。
    面对心爱之人投怀送抱,迟归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更热烈的回吻回去。
    之后的坦诚相见更是水到渠成,迟归扶着宁忘修长笔直的腿,没有一股脑冲进去,强忍着问:“师尊,可以吗?”
    宁忘喘息着,还是有点怕,但看着迟归猩红的眼底那几乎克制不住的欲望,觉得自己要是说不可以,估计得出问题。
    他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得了首肯,紧绷着迟归的那根弦轰然断裂,瞬间暴露凶性。
    做到最后,宁忘还是觉得难受,但不像第一次那样痛苦,反而品出了些其他的趣味,可惜他的体力仍然跟不上迟归的需求,到最后还是陷入了昏迷。
    餍魔宫外,两名小魔百无聊赖的守着宫门,右边那位刚打了个哈欠,就见魔尊忽然前来,一张阴沉得可怕,两魔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魔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