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看他吃苦,更没办法看他受伤。
    宁忘昏迷了三天,迟归就守了他三天。这期间陆之宜一直要见他。不息山现在应该知道宁忘被他带来魔界了,特地派出陆之宜这个和他有点交情的人前来试探。但他们可能是想多了,他和陆之宜之间从前什么都没有,之后也更不会有。
    不过,陆之宜身上倒是有一样东西他很需要。那是一种遇火不化的冰魄,有了那个东西可以斩断宁忘体内的至纯灵力和魔族气息间的相斥性。他知道,一旦他说出自己想要这个东西,陆之宜必然能猜到用途。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他来说,没有比宁忘更重要的事情。
    得到冰魄,迟归就随便用了个理由送走了陆之宜。
    他把冰魄淬炼成了挂坠,动作轻柔地挂在宁忘的脖子上,当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贴在宁忘胸口的皮肤上时,迟归心中忽然萌生出一股难言的渴望,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冰凉的唇贴在宁忘温软的胸口上。
    七年时间,并没有冲淡他对宁忘的感情。反而将他对这个人的渴望燃烧到一个难以控制的地步。
    宁忘醒来的时候十分意外,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他失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是迟归终于要杀死他这件事更让人难以接受,还是迟归反悔这件事更难接受。
    “醒了。”迟归踱进屋内,手里端着什么。
    他从善如流的走到宁忘身边,期间宁忘的眼珠一刻不转地盯着他。
    宁忘觉得嗓子有点哑,他咽了咽喉咙,道:“阿迟,你反悔了吗?”
    “什么?”
    宁忘道:“你为什么后悔杀我。”
    迟归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以为那碗毒药是他叫人送来的。迟归并不打算解释,嗤笑道:“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宁忘张了张嘴,迟疑道:“我以为,那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仿佛被这句刺痛了,迟归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会杀了宁忘,陆之宜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可不可以放过宁忘。可他根本没想对宁忘做什么,只是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如今就连宁忘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宁忘那求死不得的模样,迟归不可能不恨,但他更恨自己,哪怕这个人对他如何残忍,他都不愿让他受到分毫伤害。
    宁忘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脑海里系统机械的声音不断响起,无一不是黑化值蹭蹭往上涨的提示音。现在他已经不会受到额外的系统惩罚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宁忘想了想,道:“我不会反抗的。”
    迟归怒极反笑,逼近他道:“不反抗?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吗?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永远都不会。想知道为什么吗?”
    宁忘遂他的愿,问道:“为什么?”
    迟归忽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宁忘还未品味出这个笑容究竟是个什么含义,迟归将手里那碗应该是药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凑了上去。微苦的药汁从两人交缠的舌尖传递过来,迟归就已这种羞耻的方式喂宁忘喝药。
    两人分开,宁忘嘴角还挂着来不及咽下的药汤残留,他恼羞成怒道:“你!”眼前忽然一黑,嘴唇又被一片软绵绵的东西堵住。
    宁忘睁大眼睛,下意识就要后退,迟归仿佛预知了他的动作,一手揽着他的后腰,用力了朝自己这边按。宁忘被禁锢在他怀中,被迫的承受这个并不算温柔的吻。
    迟归的舌头强势地探进他的齿间,狡猾的极尽挑逗之事。宁忘脸颊红得滴血,根本挣脱不开,不多时就觉得浑身发软,只得攀着迟归的手臂借力站稳。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宁忘因为自己就要被亲得窒息而死时,迟归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了他。
    迟归捧着宁忘的脸,眼里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欲,他哑声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杀你了吧。”
    宁忘难以相信,迟归竟然会对他做出这种事:“你,你……”
    迟归勾唇笑道:“师尊很难相信吧,自从白帝山后,我一直想做这件事很久了。我爱师尊,不是徒弟对师父的敬爱,而是想亲你,抱你,和你共同生活的爱。”
    宁忘张着嘴巴,实在很难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迟归,迟归是喜欢他吗?从白帝山那时候起就,就开始有这种心思了。宁忘感觉到心口一阵滞闷。所有在后来的时光里,迟归数年如一日的伺候他,都是因为喜欢他。
    他觉得有些茫然,脑子一半在抗拒迟归对他的心思,另一半却在庆幸,原来迟归是喜欢他啊!
    妈的,庆幸个屁,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迟归是想杀他来的吧,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一个基佬,女主也不喜欢了,这到底,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错。
    宁忘内心思绪百转千回,他感觉迟归又在朝他走近,似乎又想亲他。
    “不,不可以,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我是你的师尊!”宁忘抬手抵着迟归勃发的胸肌,颤抖着身体后退,眼里染上一抹惊慌失措。
    迟归的双眼有一瞬的晦暗,他讽道:“你不会指望着我现在还能对你尊师重道吧。”
    宁忘当然知道不可能,他颤声道:“你,你冷静一点,我们真的不能……”
    迟归立即喝道:“为什么不能,师尊忘了吗?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在栖华笔里早做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