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抱着他轻轻的吻着,四周掠过海鸥的啼鸣,海面上弥漫的金光散去,王族血脉的力量引得海洋中温和的生物都汇聚过来,如庆新生命的降临一般在方圆几公里的海域遨游。
他这一刻,无比想和季真言有一个孩子,如果是正缘,应该是能怀上的吧?可惜,需要一点儿外力的加持。
人不能在海里待的太久,一次结束后谢钰就收手了,抱着季真言回到游艇上,只是从这次之后,季真言好几天都不让他碰,谢钰简直欲哭无泪。
季真言盼着日子等着七月份,谢钰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对他太好了,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各种宠爱,宠的季真言都快好了伤疤忘了疼。
谢钰会提前几天赶去上海参加宴会,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恨不得把季真言踹兜里一块儿带走,季真言表面跟他装的难分难舍,心里激动的恨不得出去放几挂鞭炮。
等谢钰一走,季真言激动的睡不着,之前是数着日子等那天到,现在是数着分针和时针等着。
他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吃着奶酪棒,想着跟谢钰分开之后该干什么。
这段时间,谢钰已经跟季真言的父亲提过公司合作的事情了,就算季真言真的跟谢钰分手了,这件事也不会更改,季真言大可以放心。
等他和谢钰分手了,就把这套房子还给谢钰,还有他给的那枚戒指,然后去找个女朋友,谈几年的恋爱,就收拾收拾准备结婚,满打满算,真是美滋滋。
季真言想着想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无聊的拿起手机准备打游戏,忽地看见宁柠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的是四天后邀请他跟她们一起去参加野外夏令营。
季真言想了想,他跟谢钰复合之前,对吴思简说,等他处理好这件事,就答应和吴思简谈恋爱,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了,就不用再想着他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找到喜欢的人没有?
他刚想问问宁柠,谁知对面抢先给他发了一句:思简也想你去。
季真言的嘴角瞬间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他立马给宁柠发了条信息,说他也去。
今天晚上就是jc要开新闻发布会,等谢钰回来,刚好三四天左右,时间刚刚好。他打开电视调到财经新闻,准备等着jc的新闻发布会,手机又适时的向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人找他啊,季真言吐槽了一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蒋宸发给他的一份文件,上面是他之前请蒋宸帮忙调查的,祁衍的账号登录地址。
他详细的看着,正看到一个重要的关节,时青的电话响了起来,季真言不耐烦的接下电话:“怎么了?你已经收到视频了?”
现在已经晚上了,上海黄浦江上的宴会估计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他们说在找机会。”
他们就是时青安排过去拍视频的人。
季真言的心里一沉,找机会,就是说,可能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他心里一阵抽搐,疼的他倒在沙发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的他眼前发晕。
他缓了缓,将注意力转开,对时青说:“我找人帮我调了一份祁衍的账号登录地址。”
“你搞这个干嘛?”对面漫不经心的说,他丝毫没察觉出电话这头的季真言的不对劲。
“我有一张女装照在祁衍哪里,但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到了谢钰手上,还听他说,他是拿一座岛换了这张照片。”
“你是怀疑祁衍跟谢钰之间有联系?”时青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
季真言叹了口气,“我相信祁衍他不会这么干,我怀疑有人盗他账号。”
“你想把那个人查出来,告诉谢钰,让谢钰去找那个人算账,然后你就跟他两清了对吧?”电话那头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嗯,差不多,你怎么抽上烟了,是不是很紧张,苏天翊马上就要出轨啦。”季真言嘴上打趣道,喉口却有些酸涩。
“可不,我日盼夜盼,盼着这一天呢。”
季真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悸的感觉,“我也很想问你一句啊,你跟苏天翊纠缠半年了,你就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跟我女朋友恋爱谈的好好的,生意做的好好的,自由自在。”时青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不过倒是你,跟谢钰纠缠快两年了吧,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季真言只感觉心痛如绞,他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现在箭在弦上了,反倒有些慌乱……
他嗫嚅着嘴唇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就被时青紧张的声音打断了,“视频传来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便是冗长的寂静,季真言心提到了嗓子眼,“传给我,传给我呀!喂?”
不管季真言怎么催促,电话那头没一点儿声音,老半天才传出时青的一句:“居然还有一条大鱼。”
大鱼?季真言下意识的想起谢钰,难道他指的是谢钰吗?他抬头看向电视,上面已经开始播新闻了。
一场汇聚着全球财政与媒体目光的新闻,镜头扫过一片西装革履的权势人群,季真言一眼就看见了谢钰,他出众的外貌哪怕只让人看一秒,也足够恋恋不忘。
可最让季真言感到震惊的是,新闻发布会公布了jc的另一位总裁,陈渐程,也是瑞禾矿业集团董事长,他没露脸,但是很快就有媒体扒出了他的私照。
“卧槽!”季真言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看着电视上那张熟悉的脸,“瑞禾矿业董事长,时青,你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时青冷笑一声,“我刚刚说的大鱼就是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个视频里也有他出轨的证据呢,瑞禾董事长嘛,富可敌国,煤老板啊,啧啧啧。”
“我靠,居然是这么个人物,祁衍居然跟咱们藏的这么深,也太不厚道了吧。”季真言闷声吐槽。
“我不觉得祁衍知道这件事。”时青淡淡的说。
“什么?”季真言的声音拨高了几分,“他现在在哪儿呢?他跟陈渐程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记得你不是说陈渐程往祁家的能源项目里投了五千万吗?祁家跟jc又不对味……我靠,祁衍这不是完了,直接宣布破产算了。”
“说不定人家早就要跟jc合作了呢,这内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还有祁衍,他说他去泰国了,从昨天开始就跟我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被偷了。”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那咱们这件事要不就等着他回来再说吧。”
“你打算怎么办?这个视频我传给你了。”
季真言立刻拿开手机把视频点开,时青找的人很靠谱,里面的视频拍的很清晰,他看见陈渐程,苏天翊和谢钰,三个人一块儿出轨了,各自搂搂抱抱好不快活。
那个说要跟他结婚,把一魂一魄交给他的男人,眼下正抱着一个女人在游泳池里鸳鸯戏水呢。
季真言的脑门突突直跳,他揉着太阳穴对时青说:“等谢钰回来了,你们摊牌的时候我就直接走吧,我真的不想面对,我他妈……心里堵得慌。”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时青打趣道。
季真言头更疼了,他心脏抽搐着,一阵阵的疼,像浪潮拍打着身体一般,疼的快把他淹没了,他连连叹气,“我他妈就算养条狗都养熟了吧,再说了,我他妈哪儿知道后劲儿这么大啊!”
一句话里两个“他妈的”,可见季真言有多介怀这件事,时青颇能体谅他的心情,毕竟曾经爱的深,做这件事一定是抽筋剥皮一样疼。
他不禁担忧的说:“到时候还有一场戏要做,你不把戏做足的话,谢钰能放下这段感情吗?”
季真言捂着胸口瘫倒在沙发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到时候我就跟他说,这事是我做的,但是我没觉得我做错,因为他真的出轨了,我就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然后不想见他,他肯定认为,我心里有他,才会介怀这件事,比你演一场戏都来得货真价实。”
时青听的一愣,嚯,换一种角度想,这还真是一个好方法,避免了自己难过,也加深了谢钰的愧疚。
这小子真聪明。
挂了电话之后,季真言把电视一关,收拾收拾上床睡觉了,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灯火通明的夜景。
心烦的睡不着,他拿出手机把时青传过来的视频点开。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谢钰,看着他走到泳池边和一位美女打招呼,然后在一片喧闹声中他被拉进游泳池里,脸上全程都挂着温和的笑。
在一片水花四溅里,季真言看见了那条熟悉又漂亮的鱼尾,只露出两三秒钟,很快的隐在了水里,等他从泳池里出来后,怀里刚好抱着那位美女。
曾经属于季真言的怀抱,也可以属于任何人,就连他不曾示人的大尾巴也可以随意展露在世人面前。
每看一遍这个视频,季真言心底犹如被钝器击打,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顺着喉管一路攀爬向上,他喉口酸涩时,手机响起了一个电话。
他看着上面的来点显示,犹豫了两秒便接下了。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谢钰磁性的声音附上慵懒的声调,性感无比,“宝宝,你睡觉了吗?”
季真言瞥了瞥嘴,“我要是睡觉了,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把我吵醒?”
电话那头的谢钰皱了皱眉,“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有点儿不对劲?你在哭吗?”
季真言心头一紧,他就是喉口有些疼,可是还没哭出来啊,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说:“没有,我准备睡觉了。”
“你想我没有?”谢钰连忙追问。
季真言顿了顿,怎么说呢,谢钰搂着别人又亲又啃之余还能抽空给他打电话,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那边的宴会结束了?”
“没结束啊,今天晚上的新闻你应该看了吧。”
“看了,”季真言淡淡的说,“真没想到祁衍的男朋友居然是jc总裁,我突然想起来,一年前在那场马术竞赛上,好像见过他,但是没深想,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深藏不露。”
对面沉寂了数秒说:“我哥他……啧,他的身份比较特别,然后你也不用担心祁衍,他好像想和祁家合作。”
“别人的事我也管不着,行了,你继续忙吧,我先睡觉了,晚安。”
“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儿其他的吗?比如说你想我啊,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谢钰在电话那头嘟囔道。
季真言沉默了,他搞不懂谢钰这种一边说爱他,又一边跟别人好的做法是什么?深情和滥情是可以同时并存的吗?
“有多想我?”季真言遵从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
谢钰轻笑一声,低声说:“想到现在就想回去见你,抱着你一起睡觉。”
他一说抱这个字,季真言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干咳两声,说:“我也很想你,真的很想。”
俩人又在哪里腻歪了两句,不知情的人看去就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等电话挂掉的时候,季真言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知道,他跟谢钰要分开了,谢钰对他的感情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而他和谢钰也是这样。
时至今日,季真言才发现,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哪怕谢钰曾经伤害过他,但是有一份爱一直存在,并且是爱与恨同时并存,折磨对方的同时也折磨自己。
他不后悔自己作出的选择,这是心痛自己还喜欢这个人。
“季真言,你可真贱呐。”
季真言自嘲的说,随即哼笑一声,将眼角的泪拭去,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抱着羽绒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季真言数度在梦里被心痛惊醒,直到窗外天边泛白,他的精神实在撑不住,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