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点头,他不同意,谢燕珏还会去找其他人,还不如由他安排。他是真把谢燕珏当弟弟看,知道劝不住,不如留在身边盯着,至少他能给他安排一些风险系数低的比赛。
“我行!”谢燕珏站起来,眼里燃起熊熊火焰,“我今天就开始训练。”
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燕珏已经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往外走,听见门关的声音,俞良从枕头中抬起头来,茫然着望着门的方向。
他依然看不见,但能感觉这几天谢燕珏有些奇怪,早出晚归,总是凌晨出门,在他睡醒之前提着早餐回来,中午和晚上也是如此,总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偷摸出门。
脚步声渐近,俞良立马趴下来装睡。
“咔嚓”一声,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他睫毛微颤,藏在被子中的手指悄悄攥着床单。
他感觉被子被人扯了扯,盖住他的肩膀,然后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附上他的脸颊,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他心跳加快,呼吸下意识屏住。
再然后眼睛敷上温热的唇,谢燕珏吻了他的眼睛。
谢燕珏附身看了他很久才离开,临走嘱咐王姨如果俞良醒了给他打电话。
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出门,听见细微的关门声,俞良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
俞良后来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没睡,睡不着,就直接拿手在眼前晃,偶尔用两指撑开眼皮,直到眼睛发酸泛泪花才失望地松开手。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他说他习惯了是真的,但偶尔失明和彻底失明是不一样的,偶尔失明那几天他都是硬撑过去的,彻底失明呢?他也撑一辈子吗?
他心底不安却不敢表露出来,他知道谢燕珏现在压力大,他不想当累赘。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他才起身扶着墙出去,王姨正在厨房折菜,见他出来了立马擦干手出来,“醒了啊,我扶你去刷牙。”
俞良低声道谢,王姨笑呵呵地说:“别客气。”
他不知道谢燕珏额外给王姨支付了一笔照顾俞良的费用,王姨乐开了花,更加用心照顾俞良。
等扶俞良进了洗手间,杯里倒好水,挤好牙膏,王姨才出去给谢燕珏打电话。
彼时谢燕珏正在健身房进行核心力量的训练,这能让他更好地面对赛车高速行驶时惯性带来的身体损伤。
电话屏幕突然亮起来,他从训练器上下来,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接通电话。
“小谢啊,俞良醒了。”
“行,我就回来。”谢燕珏挂断电话,将毛巾塞进地上的包里,提起包准备离开。
健身房的老板看了他一眼,这几天一早上就能看见他,也算眼熟,顺口招呼道:“就回去啊?”
“嗯家里有人。”
他提着包下楼,径直走到对面的包子铺买了一杯豆浆,一个茶叶蛋,一个奶黄包。
这家包子铺生意好,他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买上,开车到家时已经是二十几分以后了。
将包子搁在桌上,谢燕珏扫了眼屋里,“他人呢?”
“在卧室。”王姨说。
谢燕珏点点头,放下包进卧室叫俞良吃早餐,俞良正坐在落地窗前,抬头转向他的方向,伸手要抱。
“身上有汗,臭。”谢燕珏揉了揉他的脑袋,叫王姨进来带他去客厅,然后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他着急回来都没来得及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俞良坐在沙发上一口口吃着奶黄包,很乖,嘴角还沾着黄粒。
他失笑,用指腹帮他蹭掉,“好吃吗?”
这是他无意发现的一家包子铺,俞良却意外喜欢吃他们家的奶黄包,他就特意绕到那家离家五公里的健身房去健身。
俞良吃着包子点点头,伸手递给他,他推回去,“我不吃,你吃。”
他不喜欢吃甜食,而且这段时间要控制体脂要控制饮食。
“哦。”俞良继续吃着包子,一口咬到奶黄馅,腮帮子鼓起来动了动,甜得哽人,好像也没那么好吃了。
谢燕珏的手机震动,他翻开一看,是彪哥的电话。
他看了眼俞良,默默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才接通电话,“喂彪哥。”
“我这刚好接了个比赛,月底。” 彪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比赛是王禹杰组织的,你那群哥们估计都回来。”
他们这群公子哥爱好都是相似的,喜欢刺激喜欢新奇,赛车就是其中一个。一般这种比赛分两种,第一种东家只为看比赛过瘾,设立奖金吸引赛车手报名;第二种是自己参赛,邀几个人比一次,玩个过瘾。
谢燕珏抽出一根烟,没点,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蒂慢慢揉搓着。
他也组过,不过都是作为东家,彪哥在暗示他,他们这种身份玩玩可以,为了荣誉可以,但是为了奖金去冒险会遭人笑话的,掉份儿,况且熟悉的几个公子哥都在,大家平时都对他点头哈腰,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谢燕珏好面子,但如果将面子和俞良的眼睛放在一个天平上,似乎面子也不算什么。
谢燕珏算了算时间,还两周左右,“报。”
彪哥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当初同意你把俞良带过来到底是对是错。”
谢燕珏回头瞄了一眼沙发,似乎心灵感应,俞良也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