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叔有些心酸,陆霖泽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因为身份原因,从小就被陆家不待见,特别是陆老爷子。
    被赶出陆氏老宅的那年,陆霖泽才五岁,年幼懵懂的他哭嚎着不想离开从出生就一直生活的地方,他也不懂,为什么爷爷对他总是那么严肃,为什么会被送到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
    在陆霖泽很小的时候,陆老爷子就不让家里的佣人和管家叫他小少爷,所以他们都喊他霖泽少爷。
    别墅的客厅中此时和乐融融,陆老爷子正在对着肚子里还未出生的亲孙子说话,陆长宁坐在一边,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怀孕的妻子。
    这个温馨的场景在陆霖泽走过来的时候被打破。
    陆霖泽沉着声打招呼:“爷爷,叔叔,阿姨。”
    陆老爷子脸上原本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被打扰的不悦:“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仿佛把陆霖泽当成了瘟疫般不详的东西。
    陆霖泽早已习惯了陆丰的态度,前世陆丰到死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放学了。”
    陆丰没理他,转身和自己的儿子陆长宁谈论一周后演奏会的事情。
    陆丰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陆长许,陆霖泽的父亲,二儿子就是陆长宁,坐在沙发上留着到肩的长发,气质忧郁的男人。
    陆长许是长子,从小就被陆丰当成接班人培养,他资质过人,刚成年就顺利接管了陆氏集团分公司,可上帝为他打开一扇门就会关掉一扇窗。
    陆长许开始混迹生意场后,那些从小就被压抑的天性得以释放,在外面花天酒地,陆霖泽就是他在外面乱搞的时候生下的,陆老爷子知道后盛怒,气的要把陆长许和还在襁褓中的陆霖泽打死。
    最后被拦了下来,由于陆长许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结婚五年都还没有孩子,便把陆霖泽接到了陆家抚养长大。
    后来,陆霖泽五岁那年,陆长许和妻子在美国旅游不幸遭遇恐怖袭击,双双丧命在异国他乡。
    陆老爷子伤心欲绝,把年幼的陆霖泽送到南京,眼不见心不烦。
    吃饭时,陆霖泽坐在桌边,沉默的扒拉碗里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或许由于陆霖泽的存在,餐厅里气氛凝重。
    陆丰说:“你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南京的分公司任职,等承志长大成人继承了陆氏,你好好辅佐他。”
    承志,真是个好名字,还没出生就连名字都起好了。
    陆霖泽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您说这话有些为时过早。”
    陆丰眉头紧皱:“什么?”
    陆霖泽盯着女人隆起的小腹,眼神带着冷冽的寒意:“你怎么就知道,他能顺利出生呢?”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丰盛怒,将筷子朝陆霖泽砸去。
    筷子顺着陆霖泽的衣服滑落到地上,伴随着陆丰的怒吼:“畜生!给我滚!”
    陆霖泽拿手帕擦去衣服上的污渍,却越擦越多,他轻笑一声,把手帕扔在桌上,转身离去。
    也不管身后的餐厅内因为他的一句话气氛变得有多糟糕。
    陆霖泽向陈叔要来车钥匙,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引擎声轰鸣。
    这是他第二次,被赶出家门。
    第十八章 霸道的野狗
    夜幕笼罩大地,迈巴赫驶过市区的繁华,往寂静漆黑的郊区开去。
    汽车在山路上疾驰而过,陆霖泽仿佛并不担心夜晚的山路有多么危险,他只想狠狠的将心中的烦闷发泄出来。
    他去的地方是灵山公墓。
    这个公墓并不是正规修建的,而是农村那种坟堆聚在一起,挂了个门头罢了,这些坟墓周围都长满了杂草,有的倒是干净许多,或许是后代来烧纸的时候清理过。
    夜晚的坟地一阵阵阴风刮过,陆霖泽打开车门下车,往公墓深处走去。
    他走到一处周围干净的墓碑前,弯腰将路上买的花放在跟前。
    墓碑上是一个女人,长相很年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眉眼间和陆霖泽非常相似。
    “妈,我来看你。”素来洁癖的他伸手将墓碑上的灰尘拭去,然后将香火点燃,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陆霖泽看起来并无多余的情绪,脸上一点伤心的神情都没有,可他清理墓碑时的动作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陆霖泽平静的眼神下掩饰着恨意:“你放心,我不会让陆家不会有好下场。”
    他陪母亲呆着,周围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风呼啸的声音。
    良久后,他离开灵山公墓。
    别墅是回不去了,陆丰一家子不知道要在南京待多久,他闹这一出,陆丰估计要气炸了。
    陆霖泽虽然难掩心中的兴奋,但也不想回去触霉头,他现在手上没有权利,即使真正对峙起来,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但好在陆家后代子孙稀薄,那几个旁系后代又不争气,只有陆霖泽能在高中毕业后担起陆的重任,陆丰再怎么气也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将来把陆氏暂时交给陆霖泽是没办法的事,就像把肉递到了老虎嘴边,所以患有冠心病的陆丰很注重养生,怕自己死的早,陆氏就会彻底落到陆霖泽手里。
    陆霖泽两年前在学校附近买了一间公寓,两室一厅,虽然他很少去住,但平时会有阿姨按时打扫,里面的家电设施都很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