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点也不好喝。”林迁哭丧着脸抱怨。
现在的情绪跟快乐可谓是一点不沾边。不仅是因为宿醉的不适感,昨晚的记忆零零散散,可他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关键时刻失能,又丢脸又懊恼。
向斯年宠溺道:“好吧,那下次单给你准备糖水。”
林迁不领情,仰头抗议,听上去更像撒娇:“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不安慰我还笑话我。”
向斯年在床边坐下:“你说来听听,要怎么安慰?”
林迁把最后一口醒酒汤喝了,空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而拉住向斯年胳膊,飞速转怒为喜:“弥补一下昨晚遗憾好不好?”
“你不是难受得很吗?”
“运动一下就不难受了。”
向斯年继续逗他:“可这大白天的……”
“拉上窗帘就不亮了。”林迁前后晃起身子,好像在拔萝卜,“好不好嘛?”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向斯年伸手,朝他鼻梁轻轻刮了一下,让他别闹,“只装了这个是吧?宿醉之后要休息,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狂欢终究只是一时,城邦的生存才是需要长久考量的问题。现在仍有大大小小的问题没有解决,过两天德里克就要再一次带队朝ai老巢的方向探查,向斯年作为城主更没理由休息。
“饭在锅里,等你有胃口了热一下就行。”向斯年嘱咐道。
“好好,知道了。”林迁拖着长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把自己饿死吗?”
向斯年走后,林迁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吃饭。吃完坐在沙发上消食,随后简单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这时候离太阳落山还有很长时间,向斯年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林迁实在无聊,便决定去书房找几本书看。
“红酒是当初从贫民窟带出来的,这些书也是吗?”林迁一边嘟囔,一边想找点新奇的类型。
他漫无目的地走向未曾步入的角落,看中了一本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书——书页用线穿绑在一起,跟其他的书比起来相当简陋,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
林迁好奇地拿下来翻看。书页泛黄发硬,内容全部为手写,通过字迹,能认出作者是乔伊。
林迁对乔伊的嫉妒毋庸置疑,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绝对排斥。
他欣赏乔伊的长处,并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从对方身上学到更多,从而更好的发挥才能,得到向斯年的赏识。
毕竟嫉妒和复仇一样,都很扭曲。
林迁翻回第一页,寥寥数行文字让他瞳孔一缩——
“如果你翻开了这本书,那么便说明我已经死了,而向斯年选择了你。请坚定你的信念,你要做的事并不关键,但不可或缺。”
林迁感到头皮发麻,他并不确定所谓的“选中”是指什么。不过他还是选择往下翻页,聚精会神地阅读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腰腿逐渐站不住,林迁就地蹲坐,视线一直没从书页上移开。
眨眼的间隙有所变长,翻书页的动作因为追求速度而显得仓促暴躁,期间还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林迁将手指贴在唇边,舔掉渗出的血珠,继续保持全部注意力在书的内容上。
直到光线昏暗到不足以辨识手写字迹,他才被打断。
林迁合上书,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喃喃自语:“难以置信……”
向斯年直到天黑才回来,同时带回了一线天。
“路上瞄见个黑黢黢的东西,”他说,“几乎和墙的影子融为一体了,但突然动了动,仔细一看是这家伙。”
看样子,一线天很信任向斯年,惬意地垂着四肢,要不是能听见打呼噜的声音,简直跟假猫一样。
“是迷路了吗?”林迁张开手臂,接过猫,抱进怀里。
“不意外,看着就不太聪明。”向斯年奚落道。
他对一线天一直是这个态度,嫌弃的话挂在嘴边,但关照小家伙的行为却不少。小猫咪听不懂人话,因此没有被哄骗住,对他很是亲近。
“我今天看了本书。”林迁主动提起。
向斯年正脱外套,随口“嗯”了一句让他继续说。
“是乔伊手写的那本。”
向斯年没马上回话,似乎是在回忆,随后面露惊色:“你是说,穿线的那本?嘶,我竟然忘了……”
林迁顿时感到不安,唯恐自己又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如果林迁不提,向斯年恐怕早把那几本书的事忘了。
记得乔伊突然要坚持手写一本书,向斯年还戏称为“写遗言”。而乔伊没否认这句玩笑话,并说,这将派上用场。
“看完就知道如何摧毁ai?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或者直接带着我打过去算了。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初代城主忙着写书,治理城邦的任务自然就落到向斯年头上,多少有点怨言。
“摧毁ai另有办法,只不过实施起来需要契机以及……牺牲。”那时的乔伊边写边说,“信息差将成为我们的优势,我不能将ai忌惮的信息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被视作眼中钉的你。”
向斯年嗤之以鼻:“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
“我写下的这些,你不能看,钢锤和莫莉卡、以及其他精英机甲师都不能。如果我死了,你就要把它交给一个足够有勇有谋的人,让其暂避锋芒,保护好他,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