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知道哥一直在帮我,可和沈芸的婚事我的态度非常明确,一直在拒绝,是老头子和我哥逼我娶的。”
“你的意思是人是我们请到家里来的,所以我们就活该了是吗?”
席弈东没说话,席家的人全部都亏欠他唯独席弈华不欠,还有席越彬那孩子,知道他有个儿子在外面不能认就经常往他面前凑,更是主动说以后会保护弟弟的,他看向江穆和,这些年那孩子做得很好。
但他不理解席弈华,他明明多次告诫过让对方小心沈芸,他多次提交的离婚申请都被老爷子压了下去,老爷子走了,席弈华却还是继续压,难道是为了那个孩子?
“你把她一个人丢家里不闻不问,她心存报复给弈华下药,第二天一早人就跑了,一年后抱着个孩子出现,说要是不接受孩子留在席家,就把那晚的视频放出去,你让我们怎么办?”汪芙越想越委屈,她相信席弈华,明明是自己的丈夫被人暗算了,是受害者,可事情一旦暴露,谁会相信?
都会觉得是席弈华道德低下,罔顾人伦。
这样的事传出去,外界怎么看待席家?
她要怎么去面对那些人的目光?
为了报复,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不说,还把席家搅合得一团糟,沈芸真是个疯子,但别的人就真的那么无辜吗?
江穆和身为局外人看不懂,但有人懂。
“把错误往别人身上推,你们席家就真那么无辜?”既然都撕破脸皮了,乔云笺也没必要给在场的人留面子,“席家当年非得要拆散席弈东和江乐瑶,不就是看上了沈家的地位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稳赚不赔的,你们是世交,那女人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一无所知?”
席家的事无法向外人解释,席弈华看向自己的弟弟,“小东,你也是那么想的吗?席沈两家是近两百年的世交,爷爷他是把沈芸当成亲孙女来疼的,你为了反抗婚约,离开后甚至连爷爷的葬礼都没参加,全家都很生气,给父亲留了很强硬的命令,一定要你娶沈芸。”
“我...我没那么想,爷爷他强硬了一辈子肯定接受不了我的反抗,只是没想到他会霸道到这种程度。”席弈东一身反骨,父亲好几次想和他谈,都被他拒绝了,“我明明已经放弃了席家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逼我?”
“因为你姓席。”当年席羿东拒婚的事闹得很大,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老爷子强势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忍受后辈的反抗,“如果你当初能和爷爷好好谈谈,态度稍微软一点,说不定...”
席弈东已经不再去回想当初被席家强制从家里带走,丢在边境的那两年是怎么过的了,“哥,你觉得会有改变吗?老爷子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们都知道除非我妥协,不然一定会闹翻,就算不是为了面子,不是为了身为一家之主的威压,为了利益也不会有人让步的,所谓的亲情其实什么都不是。”
“至少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此刻身处在漩涡中心的江穆和觉得特别的荒谬,一群站在上层社会让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居然也有那么多的无奈,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利益,所谓的威严真的就那么重要?
他真的替江乐瑶不值,她最好的年龄就因为这些虚妄的东西而耽误了。
“真是虚伪。”在乔云笺的认知里男人是联姻里的获利方,而女人只是工具而已,可笑的是获利方获利后,还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乔小姐,我的儿子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你今天既然来了,那您打算怎么解决今天的事?”席弈华面对自己家里的烂事出不了声,不代表能容忍别人的冷嘲热讽。
乔云笺将手上一直拿着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我刚刚问过主治医生了,席越彬的脑部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醒不过来,国内的几位脑部专家暂时都没空,我可以请麦伦博士马上来晖市替席越彬做手术。”
“麦伦博士?他不是不接手术了吗?”席弈华从知道了席越彬的情况起就一直在联系医生,他也了解过国外的医生,麦伦博士是院方的首推,但他本人很少接手术。
“对,但他是我的导师。”
“导师?”这次出声的是池正铭,他居然不知道这个和自己结婚二十多年的女人居然是学医的。
“对,高中填志愿的时候,我拿我后半生的婚姻和家族做了交易,只要他们不干涉我的学业,我以后肯定听他们的安排嫁人。”乔云笺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的不甘冒了头,她自嘲道:“我们这样的家族里的女人可以喜欢艺术,可以喜欢经商,可以有野心,可以喜欢一切普通人奢求不到的东西,可唯独不能喜欢对家族来说无用的,乔家宁愿我是个废物,也不需要一个医生,因为医生无法给乔家带来任何的利益。”
池翊是最震惊的那一个,他一直在怨自己的母亲,怨她不争不抢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却没想到那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弃了。
江穆和的震惊并不比池翊少,他一直觉得比起强势的林知雪,洒脱的乔云笺活得更自在,可所谓的自在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别无所求了。
汪芙同为女人能理解乔云笺的无奈,但她的儿子现在还躺着,“这只是你应该做的,池翊还欠我们一个交代。”
“席夫人,纸包是不住火的,这些事迟早会被捅出来,主要的责任并不在池翊。”乔云笺说完,在汪芙开口前继续说:“当然池翊的确做错了事,我会带他出国,以后都不会再回晖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