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秋笑了笑,用手背蹭了蹭脸,要表达的意思不明所指,干咳了声:“大家长不给个准头?”
“那就包吧,我翻翻钱夹还有没有硬币。”然后就去墙根的水龙头下洗手去了。
大家长开了口,大家找钱的也有,跟着准备烫水打算给硬币消毒。
凑了凑,何忍冬决定包五个硬币进去就好了,毕竟只是图个喜气,找个乐子和新鲜而已。
辛秋看着那五枚硬币,笑了笑,何忍冬看着他,问他笑什么。
“我之前升高中那会儿,我的发小喊我去他们家,硬说想吃饺子,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家里老人提的,毕竟上高中是大事,他就直接带上我们一大帮人,一群脑筋五指宽的男孩子,恨不得把厨房拆了,家里都是面粉。”
辛秋连连摇头,似乎也觉得当时的他们都幼稚得不行。
“一锅饺子,五个人里考上高中的就那么三个,给包了十个硬币进去,生怕大家吃不到彩头。”何忍冬看着辛秋将两只手的食指伸出来比了个十,语气还特意加重了,形容得绘声绘色的,让人跟着觉得十个似乎是真的太多了。
“我们这里的年轻人就不止五个,要不、我们再塞五个?”一个放假跟着过来的高中生男生说着。
“也行啊,十全十美听着多好听。”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大爷开口,表示自己赞同这想法。
十个硬币,他们一群人几乎人人抓了一个,辛秋看见谢宝蕴、也就是小谢正在偷偷的给自己的饺子折着标记,而其他的人看着也偷偷效仿,一时之间,多了好些千姿百态的面团。
中途的时候厨房来人看进度,在看见桌上码着不少奇形怪状的饺子后直接点评了几句:“不愧是艺术家,这裹得实在是、相当地有特色!”
这话艺术加工得可以,他们也不拆穿彼此的小心思,连连点头。
不过这里头花样的确是多,特别是小谢捏的,还有用两张饺子皮一起捏了花边和糖三角样的,馅儿塞得满满当当的。
“到时候肚子都破了,小心馅儿全给漏出来咯。”有位奶奶没忍住,指着说。
“这有什么,到时候直接捞着吃。”他们想。
估计到时硬币给沉底了都不用费劲去找了。
其他人刚开始也正正经经地包,后面也放飞自我一样,恨不得包出个花儿来,显得何忍冬和帮忙的爷爷奶奶们裹得正经得不行。
“都是些深藏不露的手艺人呢!”辛秋正在慢慢地捏着麦穗饺,刚刚跟一个女孩子学的,捏完还特意给何忍冬看,像是在显摆。
“包的不错。”然后接过来给放在了他旁边还没摆满的蒸架上。
“但在那里面的才是真的高手如云呢!”他指了指厨房。
辛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拿眼神看他,似乎在说这两者之间竟然还能相提并论!?
何忍冬笑了几声,不好挫伤大家的积极性,选择了勤勤恳恳地继续干活。
包好饺子后不久,厨房那就热闹地嚷嚷着准备开饭,也是巧,时间掐得刚刚好。
大家饭饱茶足后,各自歇了一会儿,就准备开始今天的重头戏了。
辛秋和何忍冬各自换了去换了衣服,这是他们穿这身衣服的第一次亮相,还没开始表演呢,夸奖的话就收了个盆满钵满。
“何先生可算是、艳压全场。”辛秋用了他经常爱用的不伦不类的形容和夸奖。
但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突然席卷他的一阵风,把他堆积得摇摇欲坠的盆满钵满给吹落了一地的碎金。
何忍冬想辛秋今天的心情一定很不错,再这么夸下去,他就得得意忘形了。
他们当时就商量过为了能更贴合《梁祝》这首曲子,双方得准备身相对正式的衣服,何忍冬拉二胡,是特意选的长褂,当时两人还给对方拍了衣服的照片,自然知道对方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说起来何忍冬还是第一次看他穿中山装,当时辛秋说要穿这身衣服的时候他其实还挺想看上身效果的,此时眼前人长身玉立的,臂间还抱着琴、提着琴弓,恍惚之间让他觉得两人像是相遇在上个世纪,彼时对方正是个意气风发的学子,端得是矜贵夺目。
估计没人能觉得这样的辛秋会不好看。
他那句何先生落在他的肩头,又顺着风和斜撒的光吹进他的耳边,像是呼唤友人,又像是年轻的学子突然遇见年长却亲近的长辈。
何忍冬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不大正经,一句带着调侃意思的话中还能拆出花样出来。
笑了一声,同样提着二胡和弓子的两手给随意抱了个拳,琴弓撞在琴筒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敲击声。
“不敢当,不敢当,哪及辛先生风姿卓越。”
两人谦虚地互夸着,像唱了个二人转,气氛是又好笑又正式。
辛秋也跟着大伙一起笑,想着这要是给祝扶看见估计能说他们这样文绉绉的样子简直是酸倒牙了,还来什么谦虚,人家管夸,我们管应就行了!
这段时间的排练是有收获的,何况他们表演的节目还耳熟能详得很,与表演团一样获得了大家的大力吹捧。
除了乐器类的表演外,谢宝蕴的爷爷谢老跟人来了段《沙陀国借兵》,辛秋跟何忍冬坐在一起,他还听见他跟着哼了几段调,放在膝盖上的手还跟着脑袋打着拍子,像个戏痴,长袍马褂加持,却又像是闲着过来消遣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