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身份的落定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哗然。要知道越家二少的风评向来是很不错的,传闻他温润知礼、端方勤勉,是每个豪门都渴望的理想继承人,不知有多少纨绔二代听过长辈哀叹想把自己卖了换个像越郗一样的孩子。
可如今他这副粗暴到张狂的模样……嗯,只能说,传闻果然只是传闻,一点儿都不可信。
越郗倒是不奇怪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自己,毕竟他在成年后就去外省上大学,去国外读研创业,假期回来时也只和发小朋友聚聚,被越邦带去参加的宴席也大多比较正式,接触的都是各个家族的长辈。
如今围在水池边看热闹的,都是嫌寿宴无聊而溜出来的小辈,不认识越郗这张脸也不奇怪。
但很快就有认识越郗的人来了。
只见仇冬的父亲,仇家掌权人仇天赐得知自己儿子被人打了的消息后匆忙赶来,看到的却是越郗站在水池里抓着自己儿子不放的画面!
仇天赐瞳孔一缩,勃然大怒,立即骂起了——自家儿子:“仇冬!你又做什么了,还不快给越郗道歉!!”
围观群众:“……”
仇冬:“……”我这是亲生的吗?!
越郗见到仇天赐之后,先是把仇冬放下,在对方差点再次跌进水池时很是好心地扶了他一把,他走出水池,十分有礼貌地向仇天赐问好:
“仇叔叔您好。”
“哎,小郗好久不见。”仇天赐的眼睛都笑眯了起来,但很快又恶狠狠地瞪了眼仇冬,“我家这小兔崽子怎么惹你了,你也不用亲自动手,告诉叔叔就行,叔叔替你收拾他!”
这话就有些委婉的批评含义了,越郗笑笑假装没听懂,只是垂着眉眼淡淡地看着仇天赐,一字一顿道:
“这位先生没惹到我,但是惹到我未婚夫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中,知情的哗然,不知情的茫然,仇天赐更是心神一紧,目光忍不住就瞥向了一旁的阮安棠。
他可是知道自家兔崽子和阮安棠之间恩怨的,如今的仇家别说越家了,连阮家都赶不上,顿时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越郗转身,将还蹲在地上的阮安棠拉了起来。阮安棠自越郗出现后脑袋就成了一团浆糊,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个对自己而言如英雄如天神的男人,内心有忐忑,却也有一丝希冀。
阮安棠蹲的时间有些久了,在被拉起的瞬间只觉双腿一麻就要站不住,越郗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腰把人拉入怀中,避免了他摔倒,之后更是觉得这姿势很不错似的,揽着阮安棠的腰,将他带到了众人面前。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阮氏集团的总裁阮安棠。”越郗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们,突然勾唇笑道,“我们的感情很不错,婚期应该也不远了,到时候请仇叔叔你吃喜糖。”
阮安棠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向越郗,却被后者强行按在怀中,只留给外人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越郗这话看似在宣誓主权,实际上是在向仇天赐表示阮安棠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所以仇冬那一脚受得不无辜。
越郗看着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想用眼神杀死自己的仇冬,沉下脸道:
“实不相瞒,安棠他在面对危险时会有些应激行为,刚才就是被仇冬先生的无礼动作触发了自我防御反应,他做的是有些过激,但毫不客气地说,您儿子是自作自受……如果他再敢冒犯我的未婚夫,事情就不仅仅是刚才那一脚能够解决的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再有下次,越郗绝对会迁怒到整个仇家身上。
仇天赐惹不起阮家,更惹不起越家,他过来本就是打圆场的,更别提越郗一提到“应激反应”,再看看阮安棠如今缩在对方怀里一动不动的模样,仇天赐便明白又是自家这兔崽子曾经造的恶果。
仇天赐真是恨不得把仇冬给撕了,阮安棠以前是个没爹娘疼爱的小可怜,招惹一下也就算了,对方现在可是阮氏掌权人,他居然还敢招惹,不要命也别连累家族啊!
想到这里,仇天赐狠狠在仇冬背上拍了一巴掌,让后者差点真的吐血,在父亲的威逼之下,他只好咬牙道歉,屈辱得眼眶都红了,但他道歉的两个对象却懒得看他一眼。
仇天赐和仇冬走后,这场闹剧也该散了,但热衷于吃瓜的围观群众们却还是磨磨唧唧不肯走,想要多看一会儿越郗和阮安棠之间的互动。
毕竟前段时间上层豪门之间疯传越郗为了不和阮安棠联姻,直接离家出走,被打压到饭都吃不起也不肯妥协,结果现在呢?两人好得跟热恋期小情侣一样,越郗帮阮安棠出头就不用说了,赫赫有名的食人花阮总现在还跟个小可怜一样在越二少怀里缩着呢!
传言果然不可信,啧啧啧。
越郗不是很喜欢这些打量的目光,他松开手,想要带阮安棠离开,却没想到阮安棠在察觉到越郗原本牢牢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开之后,整个人都惊慌失措到开始颤抖。
其实阮安棠根本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越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直接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知道越郗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为了给自己出头,假意在外人面前同意婚约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阮安棠终究改不掉自卑的本性,不敢相信越郗在发现了自己的欺骗和凶残的真实面目后还会对自己抱以好感,他只能从和越郗的身体接触中获得些许安全感,一旦被越郗放开,他就以为对方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