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鬼睡着后, 白大天师却睁开双眼,下巴缓缓上移, 在小鬼额头上悄悄印下一个浅吻。
    ……
    中午简然醒来, 发现被子被踢到一边,自己正以一种极度尴尬的姿势压在白彦的身上。
    四肢大张, 两只手搭在白彦的胳膊上,轻轻握着对方的手腕, 腿也同对方交缠着。更要命的是, 小.腹相.贴,互相突出的异物感觉格外明显。
    不仅如此, 他还仰着脖子歪躺在白彦胸前, 嘴唇也正好贴紧对方喉结。
    在他睡着的时候, 他就这么无意识地以全面贴.合的姿势, 从对方身体里吸取阴气。
    简然呆滞两秒钟。
    简然:!!!
    他想化作烟雾, 悄悄离开白彦。谁知右手刚刚变得虚幻, 就听到带着浓厚睡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了?”
    简然:“……”
    简然只好故作镇定,翻了个身从白彦身上滚下来, 哈哈笑着说:“哎呀, 这床不错啊, 睡着很舒服,睡得饱饱的!”
    说完就想拍自己脑门, 觉得实在是不过大脑。他是睡好了, 白彦肯定没休息上, 他这么说不得气死?
    “我也是。”白彦却道, 纯黑的睡衣领口被扯开两枚衣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伸了个懒腰,舒展因为长时间被小鬼压着而略微发僵的身躯。
    “真的吗?”简然实在是不相信,憋不住道,“我、我压了你很长时间吧……呃,我去沙发上,你继续睡会儿!”
    正要跳下床,手腕被一把拉住。
    “是没睡醒。”某位天师老实承认,“但是你不需要离开。”
    简然微微歪头,疑惑地看着床上的白彦。
    这家伙,怎么感觉言行有点奇怪?
    就,黏黏糊糊的。
    简然半推半就,再度被白大天师圈回怀里。与昨晚略显冰冷的体温不同,此刻身后的温度暖呼呼的。
    简然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吸收了一晚上,将白彦快吃空的关系。他问出昨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白彦,你体内的阴气会不会被我吃光呀?如果被我吸光了,对你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有,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可以告诉我吗?”
    白彦将下巴在小鬼的脑袋蹭了蹭,慵懒道:“想知道?”
    简然怕白彦不想讲,认真说服:“现在咱们俩挺熟的,都能一张床睡觉,我有疑问就问你,你要是能回答就回答我。”
    “是好事。”白彦回答,“我自小体质阴寒如冰,十年前更是生了场大病,身体愈发冰冷难耐,每次外出归家后都需泡泉修养。师父说,是因为我骨髓与常人不同,属于[阴偃骨]。”
    “阴偃骨?”
    “虽为活人,却遍体阴鬼之气,命运大吉也大凶,命格金贵但命数有限。”
    简然不是很能听懂。
    “总之,何谓机缘,就是彼此互相需要。我也需要你帮助吸食,减轻阴偃骨给我带来的沉重负担。”
    简然有点懵,白彦透露的信息意外有些多,但他又感觉,白彦向他隐瞒了什么。
    简然琢磨白彦刚才说的话。发现白彦虽然算是解释得了什么疾病。也明确表示吸食市好事。但似乎并没有回答,能不能吸光,吸光后又会怎样。
    故意的吗。
    “再睡会儿。”天师先生已经结束话题,再度蹭蹭小鬼的额头,亲昵道,“闭眼睛。”
    “白彦,我———”
    “还想不想让我补觉?”白大天师恐吓,“挠你痒痒了。”
    简然:“?”
    苍天他没想到对外高冷的白大天师会在床上和他开如此暧.昧的玩笑!
    还有,他没有痒痒肉的!
    但是简然不敢反驳。就算没有痒痒肉,万一这位看似冷漠的天师真的上手在他腰间来回挠,他可受不住!
    就这样,腻腻歪歪又睡了两小时。
    卧室的窗帘拉得不是很严。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缝隙斜斜洒在地面,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又延展到床尾,晒着四只交叠在一起的脚,白皙半透明的肤色同深色暗影处的床单形成强烈对比。
    白彦休息好,终于松开简然,去浴室洗漱。
    简然赤着脚,靠着门边儿看白彦刷牙。
    “你体内阴气好像又被我吸光了,你现在可热了。我做鬼时间有点长,但是仔细回忆下,你这会儿和我活着时候差不多,可能比我差点,男性貌似体温都比较高,你现在才应该是正常状态。”
    小鬼絮絮叨叨,试图重拾话题。
    白彦刷完牙,手放在睡衣上,看着简然。
    “嗯?”小鬼还在等对方接茬。
    “冲澡。你要一起?”天师先生开始解扣。
    简然:“……”
    简然木着脸,替他把门关上。
    他再次感觉到。
    不对劲。
    白彦不对劲儿。
    刚才,他是不是在和他调情?就男女或者男男之间那种?
    他不是白彦的机缘吗?他们之所以共处一室,不是因为白彦要24小时贴身保护他吗?
    还有,白彦如此黏着他,不是因为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故,有些过度反应吗?
    但是,除了这一两句有点奇怪的话,白彦确实没对他做什么。
    两个男性,有着比较特殊的羁绊,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没什么吧!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简然干脆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这才几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