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难受。”
林青青太阳穴的青筋直跳,见方子衿在哭,眼泪撒了满脸,哭肿的眼皮都要成青蛙眼了。
“哥哥果然不喜欢我。”
林青青拉起屏风,想用手帮他,可是她刚靠近,方子衿便抱起她,把她往那用力一放。
两人同时红了耳根,一个羞红的,一个气红的。
方子衿像一株含羞草,羞答答地说道:“我们心跳好快,哥哥一直和我这样,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好高兴,原来我还能与哥哥做这么开心的事情。”
林青青:“……”
心跳快就是开心?
林青青心脏病要出来了,用掌心堵住方子衿的嘴,防止他继续祸从口出。
在少年可怜兮兮的注视下,她无奈道:“你莫动,我帮你便是。”
林青青前面懒了两日,都习惯了在这些事情上做一条咸鱼,为了安抚住龙傲天小号灵魂,自己尝试了一下,感觉没有方子衿主动奉献时舒适,反正膝盖是坐麻了。
吩咐影二搬浴桶进来,林青青刚清洗完,龙傲天小号灵魂又缠了上来,让浴桶的水撒了一地,仿佛只要看到她,龙傲天就有没完没了的精力。
本来以为要熬一个月,如今只要三日,林青青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
她探过方子衿的脉搏,发现他中毒症状在逐步减轻,便任由方子衿放纵下去。
可能是五岁龙傲天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他的恢复速度是之前的百倍,身体里的毒素在短短半个月里几乎要根除了。
下旬,镇国府少将军率领的军队归朝。
方子衿用万鬼卫肆的身份回到皇宫,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就连手眼通天的殷昊,也不知他这大半个月一直都在后宫。
上朝时,五岁龙傲天按林青青的要求走了个接赏的流程,其他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当背景板。
旁人提起他的名字,他也始终半掩着双眸,将不骄不躁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人发现这副冷若冰霜壳子里的人,正在无聊地数林青青衣摆上的云纹。
方子衿被林青青禁止抬头看她,压抑了许久。
下朝后,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找林青青玩,却被两个人拦住去路。
这两人便是方子衿此次行军钦点的两位副将,沈残雨和孟定。
沈残雨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对着方子衿低声问道:“将军,我们已抓获冯秦和慕容显,为何不禀告陛下?”
孟定很实际地提议道:“末将以为,此事必须由将军告知陛下,且宜早不宜迟。”
沈残雨点头附议,语重心长道:“将军,您半个月前将冯秦和慕容显带回来,却不交给陛下处理,这般做法若是被陛下知晓,恐遭天子猜忌啊。”
方子衿不着痕迹地问:“他二人你们见过了?”
沈残雨连忙摆手,“我们并不知晓您将人藏在了何处,可莫要怀疑我等!”
孟定也跟着摇头,澄清自己:“末将只是担心将军,并非要为将军做决断。”
问不出冯秦和慕容显的下落,方子衿面无表情地告别两位副将,装模作样地绕了几条路,等朝臣们尽数离开,立马转身去御书房寻林青青。
御书房的门紧闭,方子衿进不去,委委屈屈地趴着门缝学猫叫。
哥哥这两日似乎是受伤了,身上有血腥味,不能和他玩开心的事情,现在连御书房都不让他进了。
林青青推开门,见着还在学猫叫的少年,笑道:“哥哥有要事处理,你叫上杨安和夏依,出宫去玩会儿好吗?”
方子衿精致的眉眼都垮了下来,闷声道:“不好。”
见林青青收敛了笑容,是铁了心要赶他走,方子衿想了一个可以留下来的办法,有理有据道:“副将们说,我绑了冯秦和慕容显回来,但是我想不起来,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林青青打开御书房的门,转身往书房里走,拿起方才随手摆放的水银镜子,倚靠书案边缘,垂眸看了起来。
“冯秦,慕容显……”她推开一旁摆放的果盘,抬眸便见方子衿盯着她的手看,端起果盘递给方子衿,“坐哪都行,保持安静。”
方子衿接过果盘,细心地剥开葡萄皮,送到林青青唇边,“哥哥吃。”
林青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吃下葡萄,在少年妄图用手指勾葡萄时,轻轻咬住他的指尖,旋即放开他,捧着镜子转身落座。
“安静,否则出去。”
少年变得蔫巴巴的,垂头丧气地搬了张椅子,靠在林青青的椅子边,无声地把脑袋置于她的双膝,趴了一会儿便有些困。
方子衿阖了阖眼帘。
哥哥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槐花香,和镇国府里的花香好像。
母亲在时,便经常做槐花粥给他喝。
他好喜欢哥哥身上的气味,有种家的温暖。
少年趴在林青青膝盖上打瞌睡,完全合上眼帘之后,纷杂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脑海,那些绝望的痛苦的回忆瞬间淹没了他。
方子衿蓦地睁开双眼,莫名有一种感觉。
此时若睡过去,他便再也变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