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从驰骋的马车上又到了一榻上了。
房间布置典雅,弥着些说不清的沉香味。
可奇怪的是,怎么感觉这小?居室还在?动。
她看了眼自己枕着的姜宴卿,借着葳蕤的烛灯,殷姝能看见两人只留着里衣似菟丝花般拥睡在?一起。
贴在?姜宴卿身上的锦绸里衣有些凌乱,散开着露出里头精瘦的胸膛和曲线来。
殷姝咬了咬唇瓣,大抵猜出是自己睡觉时不老实给蹭乱的。
趁着人没?醒,她将?自己的手从姜宴卿的大掌里抽回来,想将?他散乱的衣襟掩好。
可手还没?碰到,去猛地一下被陡然醒来的姜宴卿摁着后脑藏进了胸膛深处。
与此同时,紧阖的大门传来两道敲门声,门外守着的暗卫尊称道。
“长公主殿下。”
第95章
殷姝自然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可方才被姜宴卿箍进怀里的力道有些迅猛,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娇糯糯的轻咛了?一声?。
“弄疼姝儿?了??”
姜宴卿听见了?少女这声气若游丝的吸气声。
他抿着?唇捞出少女的脸儿?, 果真得见那纯怜娇柔的玉面有些难忍的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
看来是肚子?又发疼了?。
“先忍忍,乖宝贝。”
他安抚的亲了?下少女的唇,道:“待长公主?走?了?,再给姝儿?好好咬。”
这个“咬”当然是指咬别的……
殷姝脸儿?一阵发红,乖乖趴在姜宴卿怀里?。
不过须臾的功夫,听见外头?的吵嚷声?。
“既然认得本宫, 为何本宫不许进去?”
姜泠月冷哼一声?,端着?的庸华令她还维持着?面上的笑。
“既遇上了?本宫的好侄子?,怎么?本宫要来看看那侄儿?也不可?”
立在门口的两个护卫面色并未起?伏, 只公事公办道:“殿下,请回吧, 咱们主?上此刻正歇着?呢。”
“正睡着??”
姜泠月并不打算轻易放弃,道:“依本宫看, 太子?定是晕船了?。”
转而她朝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去,将那熬好的汤端来。待太子?服下,也便不晕了?……”
较于外头?的闹腾,居室内还正是旖旎铺散了?一地。
殷姝纵使被姜宴卿好生庇护在怀里?,心也不禁跟着?一阵思索。
长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一路跟着?来了??
她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殷姝心尽数放在长公主?下一秒会不会破门而入上,并没有注意到, 此刻她和?姜宴卿的姿势到底又多么的暧昧。
她整个人都伏贴在姜宴卿的身上, 埋在他的怀里?。
而反看姜宴卿,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衣襟大散,更显露里?头?精瘦的曲线和?弧度。
仔细看了?, 脖颈往下,还有几道若有似无的痕迹。
是自己的指甲无意剐蹭下来的。
殷姝一阵面热又是心惊不已,倘若长公主?真的进来了?,她会发现所有的一切。
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也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间的一切——
殷姝软背僵硬了?些,正惶恐不安着?,却被姜宴卿托着?后脑,亲了?些唇瓣。
“别怕,有我在。”
令人心安的嗓音落在面前,殷姝稳定了?些,却仍忍不住的心颤。
“嗯。”
殷姝嗡着?嗓音,又往姜宴卿的怀里?缩了?缩。
“那……”
殷姝蹙着?眉,有些底气不足的提议。
“那我是不是该去躲一躲?”
姜宴卿一笑,“躲什么?”
较之少女的惊慌失措来,姜宴卿却是仍端得一副从容不迫。
他察觉怀中?的软玉娇躯愈发僵直,姜宴卿一笑。又怕得这般厉害?
微敛眸便能?瞧见辗在胸膛处失了?形状的盎春团酥。
软糯糯,又嫩滑的诱人品捻。
然现在,却并非品捻的时候。
他大掌护着?怀里?的小猫儿?,幽幽掀起?眼皮,朝外吩咐了?一声?:“让长公主?稍等片刻。”
“是。”
说?罢,他安抚的揉在少女的玉颈上,捞出人的小脸蛋,道:“宝贝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殷姝愣了?一瞬,急道:“长公主?是不是想要害你?你一定要回来。”
“嗯。”姜宴卿沉沉应下,又在殷姝的唇瓣上亲阭了?下才肯罢休。
“乖。”
话音落下,他支身下榻,捞过架上的衣裳穿好往外走?。
很快,大门被轻轻敞开,殷姝本就是高度紧张,听见这声?响顿时骇得似猫儿?一声?细哼,她不敢多看,连将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门扉再被好好的掩上,僻静的居室内再无一人。
然姜宴卿似还并未走?远,殷姝能?听见他隐隐约约消失的声?音。
“真是巧了?,竟在此地遇上姑姑。”
姜宴卿微一勾唇,笑意却不直达心底,“姑姑好生威风。不知姑姑此番西行是要去哪儿??”
俊拔高挺的男子?就这般不急不缓的出现在眼前,姜泠月微有一丝诧异。
起?初得了?消息他此躺西行可是带上了?殷姝。
她的人早便在一路步好了?人手,尤是在这条最快抵达的水路上。起?初姜宴卿选的陆路,她本以为是他看出了?什么。
然就在今日,竟阴差阳错上了?这艘她在的船上。
既鱼已入瓮,无论如何是何缘由让他选择入这条船,他都绝不可能?活着?抵达西川。
至于那殷姝……
姜泠月呼吸一沉,道:“太子?是知道的,本宫在忍冬寺礼佛诵经多年,而今西川子?民蒙难,本宫虽是妇道人家,去了?也能?为子?民祈福超度。”
她一笑,又说?:“不过太子?,能?在这艘船上遇见属实?是缘分,本宫听闻太子?有些晕船,不如喝了?这汤药,便可缓解。”
姜宴卿视线落及侍女呈上来的药碗之上,笑了?笑,幽暗的碎光在眸里?荡着?。
“既如此,便谢过姑姑了?。”
声?音无波无澜,却如这寒夜里?吹过的凉风往骨头?里?刺。
姜泠月噙着?的笑有一瞬僵硬,似也没想到最是危险多疑的最大对手竟如此轻而易举便中?招了?。
不——
若当真如此,他怎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跑掉!
回过神?来,姜泠月望进那双莫测如深的眼睛,妥当道:“太子?无需同本宫多礼。”
她紧紧盯着?姜宴卿,温柔的眸在其执起?药碗时,终是没忍住浮出沉沉的毒辣和?期待。
剑拔弩张,立在旁侧的秦明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刀柄,他想出言提醒自家主?子?一二。
但又想,自家主?子?何须自己提醒。
冷寂的月夜凉寒,能?听得见外面江水扑在船身上的窸窣水音。
在场之人无不知太子?手里?端的那汤药有问题。
却见俊逸隽致的男子?面色无改,如玉长指端着?那药碗送至唇边。
在这虎视眈眈下,姜宴卿眉骨微一上扬,手里?的碗盏应而倾泻。
浓黑的汤汁沿着?骨节分明的指啪嗒溅在了?地砖上。
“啧,可惜了?。”
姜宴卿惋惜一叹,毫不掩饰乜了?眼姜泠月的神?色,果见那张素来假仁假义的面僵硬失态。
他唇角勾笑,道:“姑姑不必忧心,这汤药,孤会喝了?。”
说?罢,在姜泠月不断缩大的瞳孔中?,执着?那药碗一口饮尽。
疯了?!
姜泠月将叠在腹间的的手心捏的发白。
莫非他不知道这汤药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