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宗门到底在做什么?
仿佛这一切措施的假想敌是他们以及仙剑,而非邪修魔道。
“这里只有千分之一的残片,他们还防着我们呢?”商非煜握住飞来的墨阳仙剑,感应一番。
“那动这千分之一,你有把握吗?他们肯定有追踪方案。”周文天担忧地看着。
“不怕,我们不是还有一位真正的血河之主吗?”商非煜微笑看着不断弹动的仙剑,血魔气将之捆个老实。
将一小块骨质碎片从仙剑中剥离出来。
“而且,有你在,这帮天剑阁的家伙根部不敢来确认仙剑的状态。”商非煜托着安静下来的仙剑,递到周文天面前。
“你的意思是……”周文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记得那些灰影吗?那些剑疯子在坐化时留下的灵魂印记,它们都绕你而行,却会杀我和夏承影。”
“嗯,确实是这样。”周文天想起那道跑进他影子内的灰影。
虽然这事诡异无比,但这么些年来他确实没有察觉到有什么负面影响。
甚至夏承影与商非煜都没受影响。
要知道,他们一个曾在宗门见识过那些石板与灰影,当初畏如狼虎。
一个直接是魔修,手上鲜血无数,是灰影的首要攻击目标。
“文天,也许你当初不在意,但我与这家伙是有感觉的,隐藏进你影子中的东西偶尔会对我们产生敌意。”
周文天立即看向自己的影子,只感觉平平无奇没有半点异样,又蹙眉研究起仙剑。
“想让它产生异象,或许要对你心存杀意才行,我做不到,让这家伙来吧。”商非煜这会倒让出了些位置。
“啊,你开什么玩笑!我也不会有……”夏承影看到周文天从台阶下望来,一瞬间脸都绿了。
“不会有什么?”周文天着歪头从商非煜肩膀外看他。
夏承影的脸立马又红起来。
“什么都没有!!!”
“好吧,那你们是从什么时间起,感觉到我影子里的东西,再也没有产生过威胁感?”周文天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你搞什么良种授予凡民起。”“你愿意教凡民识字与修炼起。”
两人同时作答。
周文天看向他们两,有些惊讶,尤其是夏承影的话。
他不由微笑起来,温饱与知识,才是唤醒人民真正力量的基础。
他看这个鬼地方不顺眼很久了。
只是他现在无法将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在这个有仙魔的世界,这样的想法太脆弱了。
一旦暴露,那将是诸天的公敌。
“谢谢你们。”周文天灿烂地笑起来。
“莫名……奇妙,谢什么……”夏承影手足无措,都不习惯这魔修这么柔和的态度,脸一侧看望别处去。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对吧。”周文天低头看向手中的仙剑,闭目细细感应起来。
沧桑的气息从仙剑中溢出来,将光洁的剑身染得斑驳,像一层层历史的血迹。
刹那间,一任任剑主,历代的参悟者,以模糊不清的幻象降临在他视野的尽头。
各种嗓音语调男女老少的声音如潮水汇聚他的大脑。
‘师尊,他说的是假话,那位同道明明是死于同门毒手,仅为了争夺宝物……’‘外宗的事,我们管不了。’‘但他家中还有凡民父母……’
‘师尊,他竟然怒杀了一家凡民,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是修仙者吧,只是……’‘不知道又如何,他们难道不知道触怒修仙者是死罪吗。’
‘徒儿,仙凡有别,凡间的事就该交由凡间官府管理。’
提问者们不屈不挠地追问着,最终一道上位者合声厉喝中断一切。
‘徒儿/徒弟/师弟/师姐/孽徒!墨阳仙剑是洞察之剑,是让你用来洞察剑道,而不是洞察人心!’
‘你现在就给我去坐生死关,脑子清醒了再出来!’
正因,墨阳仙剑是洞察之剑。
在理念与现实相冲那刻,能打败天魔打不败心魔的剑修们,全部陨落在突破元婴这关。
可惜的是,在他们即将寂灭那刻,才明白自己真正的追求,一个个接近元婴的强者怎会不升起强烈的执念。
千万年来,执念最强者,便在石板上留下一道道灰影,仙剑再无瑕也积染上心血。
成为一根扎在天剑阁的钉子,元婴之上避之不及的污染。
“他们不敢直视的问题,我敢;他们不愿打破的虚伪,我愿;他们害怕承载的愿望,我不怕!”
“诸位,你们是否愿意跟我走?”
墨阳剑上的血迹全部剥落下来,似未熄灭的灰烬飘落周文天的影子内,让那影子看起来凝练无比。
他手中的墨阳仙剑一下子轻盈了许多,更加通透圣洁了,却少了一股生机。
这样才是最符合天剑阁要求的仙剑。
他们做梦都想把被污染的仙剑,恢复到最初圣洁的样子。
若知道有人无偿替他们做这件‘伟事’,怕是要大笑出来,然后在将周文天这个祸害斩杀以除后患。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周文天将一干二净的仙剑甩出,倒插回地坛之上。
“既然墨阳剑如此,其他仙剑说不定也有类似的情况……”周文天闭上眼,神识展开覆盖在地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