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天命之子,无论变成什么样连天都要给他在绝境中争出一线生机来。
    纪桓在冰床边坐下,眼下什么都不能动,只能静静地守在陆云琛身边。
    两个时辰后,晗褚带着祁南枭回来了。
    纪桓抬起头空洞的双眼看向祁南枭,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天命之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的实力现下只恢复了三成,一个人可没办法让凤凰蛋破壳。”
    纪桓杵着冰床缓缓站起身来,平日里那张神采奕奕的眼睛,现下却空洞麻木。
    祁南枭冷笑了一声:“觉得我会杀人夺宝?”
    纪桓低声道:“确实,没想到欺师灭祖的人还能说话算数。”
    “你可以从一个废物拥有现在的实力,我也可以重新回到巅峰。”祁南枭说着指了指肩膀上的伤口,“今日这伤我记住了,来日我会堂堂正正卸下你一条手臂赔我。”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晗褚赶忙游到两人中间打圆场:“再吵下去,这凤凰蛋就要自己破开了。”
    纪桓道:“我该怎么做。”
    祁南枭道:“我需要你,把你的灵气传给我。”
    纪桓颔首,没有犹豫催动内力灌入祁南枭体内,祁南枭偏过头看着纪桓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却极快地收敛住情绪,将灵力注入凤凰蛋。
    凤凰蛋感知到能助它破壳的力量,立马贪婪吸食。
    纪桓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大量流失,他抬起头看着那快要裂开的凤凰蛋,只能咬着牙,运转两种内丹,把更多的力量注入祁南枭体内。
    金光亮起,纪桓身体瞬间脱力,在金光中很快便陷入了黑暗。
    当再度醒来时,周围白茫茫一片,纪桓缓步向前,眼前浓浓白雾向两边散开,当纪桓看清眼前景物时,陌生的环境,让心中的不安感加重。
    “问天阁的人说无论如何都要让玉衡仙宗把祁南枭交出来。”
    陆云琛白衣胜雪端坐在主位上:“那天璇长老想要如何?”
    “祁南枭魔性大发杀了问天阁三十九名弟子,不是玉衡仙宗想护就护得下来的,宗主现在生死不明,为了玉衡仙宗的未来,这小孽障不得不死。”
    陆云琛一摆衣袖,二十八道剑光朝垣珩天逼去,一眨眼的工夫,垣珩天就像是被钉在板子上的虫子,哪怕如此狼狈,他仍愤愤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玉衡仙宗的宗主,与我地位一样,还真以为自己还能在仙门里一手遮天吗?玉衡仙宗的弟子绝不会为了一个身有魔族血脉的孽障与其他仙友为敌。”
    陆云琛冷声:“我一个人就够了。”
    纪桓眼前残影闪过,还来不及惊叹陆云琛的身法,就已经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到了另一个场景中。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味,陆云琛端着汤药走进屋内,栾承刑看着陆云琛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醒来过吗?”陆云琛问。
    栾承刑点了点头:“醒来就哭说师姐为了护他和一众大妖顺利逃出万圣灯会殒命了。”
    陆云琛端药的手颤了颤,眼底依旧波澜不惊:“师姐被身边人害入囹圄,却能与南枭拼杀出妖界的生路来,死时应当也无憾了,此事不仅是一个万圣灯会那么简单,看来该准备与魔族和仙门翻脸了。”
    万圣灯会?纪桓瞪大眼睛,这段记忆跟书里的截然不同,在书里这个时候陆云琛还被关在魔族的水牢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祁南枭,紧蹙起眉头。
    此时外面又吵吵嚷嚷,就连包围在玉衡仙宗外的结界都有了波动。
    陆云琛坐在床边,硬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吹着瓷勺里的汤药,一点点喂给祁南枭喝。
    栾承刑道:“问天阁的阁主上次被你重伤后,不依不饶的。”
    “嗯,随他们。”
    栾承刑问道:“南枭这孩子真魔性大发杀了问天阁前来救援的三十多名弟子吗?”
    陆云琛放下手中的瓷勺,偏过身对向栾承刑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南枭若克制不住自己的魔性,留在你身边始终是个威胁,现在师姐不在了,要不将他送回魔族,你这个做师傅的也算是尽心了。”
    陆云琛道:“他说他没杀。”
    “他上次魔性大发差点连你都伤了,我知道……”
    陆云琛抬手用了个禁言术:“闲着没事做,就去帮我跑一趟玉兰山摧楼看看托他们制的丹药好了没。”
    栾承刑不服地指了指自己的嘴,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祁南枭动了动,栾承刑就被陆云琛用咒术请了出去。
    “师尊……”
    陆云琛听见祁南枭呓语,赶忙放下汤药凑近祁南枭身边安抚:“我在的。”
    “我找到师尊要的东西了……”
    纪桓听见这个也赶忙贴上前去,只见陆云琛的脸色有所变化,他也赶忙将头凑在了两人中间,没听清祁南枭说了什么,就被一道白光弹了出来。
    当再次睁开眼时,纪桓已经躺在了贝壳里,身后是贝壳的软舌,他缓缓坐起身来,手扶着吃痛的额头,一想到他在幻象中看见的画面,大脑便疼得厉害。
    与他看的书截然不同的剧情,唯一的相同点便是陆云琛的师姐也在万圣灯会出的事。
    “你醒了?睡了好几天了,我还担心贸然让你们帮忙会不会害得你们三个都被凤凰蛋反噬。”说着晗褚将一碟生鱼片端到了纪桓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