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是这么游刃有余,在察觉到自己的猫猫起了不开心的苗头之后,直接用行动将他的不安湮灭。
许砚辞是唯一能读懂他这本晦涩书的人,也是全世界最好的恋人。
*
下午一点多。
许砚辞按照诺言,独自窝在别墅内,哪也没去。他处理着笔记本上的东西,看着空荡荡的手机界面,蹙了下眉头。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他已经给了纪云斐警示,自己随时都会动江逾白的性命,但对方却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来联系他。
许砚辞放下手中的事,去查纪云斐近期的商务活动,发现对方全推了,甚至连公司也没去。
不对劲,纪云斐跟他一样是工作狂魔,除非是跟江逾白的事有关,否则不会轻易给自己放假。
但调查对方的社交软件时,发现除了客套的商务合作,其他什么都没有。
许砚辞又查了下萧齐的社交软件,这家伙在装金丝雀时是个话痨,连跟纪云斐吃个饭都会发动态,但在被赶出来后,也索性不装了,直接把账号遗弃。
纪云斐跟萧齐从表面上看,像是没有联系了。
许砚辞正查着,手机上端浮现一条信息,是新闻报道“塔”与纪氏集团联手将研究所包围了起来,正在开战。
【短信】
未知号码:想救沈修卿,自己一个人来废弃大楼b区。
许砚辞指尖紧了紧,视线死死看着这条讯息,他这辈子改变了太多东西,导致现在的走向跟前世完全不一样。
前世并没有这个剧情,沈修卿在顺利地注射了抑制剂后,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而这辈子因为他的介入,对方出现了麻烦。
许砚辞拿着钥匙就去了目的地。
他到了,发现在这等他的人不仅仅只有纪云斐,连萧齐也在。
金发高马尾的青年就站在纪云斐旁边,冷冷清清的,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像是不认识许砚辞一样。
纪云斐挑了下眉,顺着萧齐的视线看向许砚辞,似乎是在判断他们两个的关系。
萧齐见纪云斐也看了过去,瞥了他一眼,视线不轻不重,似是警告,而后轻慢地收回眼神。
他不满纪云斐停留在许砚辞身上的视线,或者说,任何人停留在许砚辞身上的视线,他都不喜欢。
纪云斐懒得探究他突如其来的敌意,只是道:“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但既然“塔”要求我杀了他证明忠诚,让你来当见证人,就该上点心。”
“如果你敢有小动作,会跟他一样的下场,这并不犯规。”
萧齐不屑于理会他的威胁:“你再啰嗦下去,我判定你在给他拖延时间。”
纪云斐收回视线,抬手,漆黑的枪口对准许砚辞的眉心,而后直接叩下扳机。
许砚辞早就将两人的对峙尽收眼底。
他见枪口对准自己,仗着位置离窗台近,一翻身,直接从窗户跳下去。
萧齐没想到许砚辞跳下去,一时蹙了下眉头,但话说出口却是:“纪云斐,他已经在楼下的窗台上了,还不去追?”
为什么要逃,没带武器吗?
纪云斐:“用不着你提醒。”
他走到窗台上,也往下一跳,见准时机,手臂支撑整个身体搭在楼下的窗台,悬在半空中。
楼下的白炽灯在风中摇摇晃晃,走道上红色油漆桶打翻在地,同血泊一般凝聚在地上,夜风吹过,破旧的诡异的空鸣声此起彼伏,忽远忽近,像是厉鬼的嚎叫声让人背脊发凉。
过于可怖的惊悚画面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视线中只有一个白衬衫黑西装的美人,站在中央,视线轻佻散漫,朝着他微笑。
纪云斐眸底暗了几分,许砚辞这种死到临头从容的态度,让他很不悦,不像死在手中的任何猎物。
他的手臂一撑,长腿跨过窗台,就往楼道里追去。
萧齐慢悠悠地在台阶上走下来,脑子里有个青涩的嗓音像金丝雀般吵个不停,对于楼下的打斗声听得并不真切。
他没注意到许砚辞不动神色地瞥了他一眼。
萧齐不知道现在是许砚辞站了上分还是纪云斐,也不在乎,只是过来做个见证,谁死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小金丝雀却是好奇得紧:[你刚才怎么不跟许砚辞讲话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你跟他聊聊天嘛?]
萧齐有点不满为什么小金丝雀会对许砚辞这么有好感,但也没说什么,他对小时候的自己却是总是分外有包容心:[不可以哦,我跟他的关系不能让纪云斐知道。]
小金丝雀追问:[为什么不能,纪哥不是说他不想知道吗?]
萧齐耐心解答:[这是两回事,他现在不想知道是因为没时间,等他回去了,第一件事查的就是我跟许砚辞的关系。]
小金丝雀苦恼:[听不懂......你们大人的事好复杂,不过许砚辞好像也不坏,他刚才都没说认识你,也没有出卖你诶,那你不去帮帮他吗?]
萧齐顿了下,却又想起了什么:[他不需要。]
小金丝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共享了萧齐的视觉跟听觉。
他目睹了楼下发生打斗的情况,许砚辞放弃防守直接贴身对上纪云斐,犹如一只狐狸紧紧地锁定猎物,瞄准时机一脚踹飞了对方的枪。但这个动作也让柔软的腹部暴露出来,被纪云斐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