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孟亦畅看到陈澄抱着一大摞物理作业本往办公室走,她轻蔑的看了孟亦畅一眼,趾高气扬的走远。
孟亦畅知道,陈澄今天十有八九要去找余老师问期末考试的理综卷,她考得很好,距离一百八十分的满分只差四分,但这四分恰巧都丢在了物理选择题上。
孟亦畅在走廊尽头等了不到两分钟,果然见到陈澄面带沮丧的从物理办公室走了出来。
余老师当然不会在现在给她讲卷子,因为他要给自己补课。
孟亦畅内心有一股甜丝丝的愉悦感,偏偏还不能大声宣告天下,她忽然觉得这个秘密是和此刻书包里保温杯类似的存在,她一边下楼,一边拿出保温杯,拧开瓶盖,对着杯子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再紧紧拧住瓶盖。
秘密和秘密待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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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畅在楼下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余老师骑着小电驴而来,他下车时还因为踩到小石子而踉跄了半步,孟亦畅扑哧一声笑出来,遭到了余老师一个白眼。
她跟着余老师身后上楼,和上次只敢低头看脚跟不同,这次她抬起头四处张望,这是一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每家每户都是类似的木门外套铁门,余老师家在三楼,他掏出钥匙拧了两下,又抓着门晃了晃,才终于打开了生锈的锁。
孟亦畅忽然觉得这一幕,像是在回家。
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她和妈妈,自此之后妈妈就变得很忙,小时候不懂,还会埋怨每天吃剩菜冷饭,长大一些才知道妈妈是为了赚钱而不得已。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开门,打开门是空荡的屋子。
妈妈总是早上走得早、夜里回的晚,母女二人连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跟着余老师进了家门,屋子和上次来时没有差别,桌椅电视沙发一应俱全,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装饰。
像是个样板房。
孟亦畅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牛仔裤与内裤迭好放在袋子里,似乎已经被洗干净了,她忽然感觉血往脸上一涌,就想找地缝钻进去。
她原本以为余老师早就丢掉它们了。
“正好等下把衣服也带回去。”余老师顺着她的目光而去,语气仍然是轻描淡写,随即钥匙往玄关一挂,撸起袖子进了厨房,“你先看看书,我弄点吃的。”
书是肯定看不进去的,原本就半懂不懂、此刻心里又乱,孟亦畅将书架在脸前,悄悄露出双眼,看到余老师在厨房忙活,锅碗瓢盆叮叮哐哐,那声音叫人心安。
孟亦畅目光乱飘,又看到电视机上有一个相框,余老师和他儿子,还有一个高个女人在一旁,应该就是他的爱人。
照片真好,能定格其乐融融的一瞬间,透过他们脸上的笑容,孟亦畅都觉得他们应该深爱着彼此。
自己没有和爸爸的合照,她甚至都有点记不清爸爸长什么样。
孟亦畅忽然心里涌起一股渴望,要是这里是自己的家多好?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她猛地想起那一日,陈澄她们在办公室开的玩笑,她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中余老师儿子身上。
要是自己能和余老师的儿子结婚,那这个温馨简单的家,就也能属于自己了吧。
但是怎么样才能和余老师的儿子结婚呢?
孟亦畅想东想西,先是掰着指头算年纪、又去翻找xx理工大学的录取分数线,试图寻找自己能考上的些许可能。
但……这分数线也太高了。
余老师端着两碗鸡蛋面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孟亦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次考卷有那么难吗?瞧你这苦瓜脸。”他还以为孟亦畅是因为学习苦恼。
“难……”
“先吃,吃完我给你讲,别担心,我肯定给你讲懂了。”余老师弯着眼角,自信满满。
吃完面,把碗往池子里一丢,余老师就开始给孟亦畅讲卷子。
她没想到余老师家里竟然会有一套基础的实验工具,他很喜欢用实验给孟亦畅讲题,这比纸上写公式要生动很多。
为了让孟亦畅在她的视角里能看清楚,余老师将工具摆在她面前,自己站在她身后,复现着实验,偶尔伸手调整时,孟亦畅感觉自己好像是靠在对方怀里一样。
虽然孟亦畅没有谈过男朋友,但身边早恋的不少,她早就见过猪跑,这样距离的身体接触已经会让她有所察觉了,她努力挺直腰板,害怕是因为自己坐姿不端,而对余老师操作器具有所妨碍。
余老师做完实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询问她若是听懂了,就继续讲下一题。
和之前月经事件一样,所有孟亦畅有所察觉、模糊不清的事情,都会被余老师的若无其事给安抚下来。
仿佛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就这样,一张卷子讲完,桌上已是摆满了实验道具。
“不早了,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先回去吧。”余老师说着,自己站起来去清理桌上的物件。
“我帮您吧。”这点眼力见孟亦畅还是有的,二人一起收拾的很快,只是有些道具展开后,变得不太方便再塞入原本的柜子里。
余老师抬眼看了看:“先收衣柜上吧,这几个东西下回讲基础课还要给你示范,拆了又拼太麻烦。”
说完,他端着东西往衣柜上放,但就算踮起脚,也还差一点,他回过头一脸歉意:“家里的折迭梯子前几天也坏了,要不你帮我放一下。”
孟亦畅结过他手里的东西,刚想问自己这么矮,他都放不上去,自己怎么帮?
但还没开口,就见余老师蹲下身来,双手绕过她的腋下,先是将她抱了起来,随后把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肩脖上。
“老师、你……”孟亦畅今天穿的是校裙,她感觉自己裙摆因为动作起伏而翻了起来,大腿根部正夹在余老师脖子脸边,内裤更是直接贴在了对方的皮肤上。
她想伸手去扯裙摆,但刚才余老师交给她的东西很重,她必须双手抓紧才能保持平衡。
余老师轻哼一声,站起身来,他双手仍然向后扶在孟亦畅的腰间,问:“能放的上去吗?”
孟亦畅回过神,她努力把双手往前伸,将手里的东西挪到衣柜上面去,在这个过程里,她能感觉自己因为腰背用力而不得不夹紧的大腿,余老师皮肤的热度毫无遮拦的透进她的皮肤。
她甚至感觉薄薄的一层内裤此刻像是化为乌有似的,热顺着阴部往里钻,不知钻了多深,孟亦畅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盒被手捧化的冰淇淋,融掉的液体与奶油不受控制的滴滴答答涌了出来。
“放好了。”孟亦畅声若蚊蝇,双手空出来后,她赶紧用手撑向余老师的肩膀,希望能让自己下半身能远离对方的皮肤,但余老师掐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余老师,东西放好了。”孟亦畅不得已,声音大些又说了一声,余老师仿佛这才听到似的,蹲下身,把她放了下来。
孟亦畅闷头把东西都塞进书包,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般,飞快的逃离了。
余老师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多懂礼貌的一只小白兔,这是很难遇到的,预感到自己要被吃了,但走之前还是规规矩矩地说了声“老师再见”。
不是完全无知的小白兔,也不是心怀鬼胎的小白兔,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