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滢哭声戛然而止,望向柏聿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好奇。
原来神主殿下的老公和画像里一模一样啊…
两人站在一起正是般配。
也许有朝一日她和贡栖也会像两人一样恩爱。
她想的出神,被云窈的灵气滋润,逐渐睡了过去……
柏聿看着雪地里倒着的两人,心想着以后云窈可有的忙了。
“估计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赌上性命上灵芜山来的…”
云窈玉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非滢的眉眼,女人的嗓音温软,“月月与和风此刻正极力劝阻叙白做傻事,小猫该是找不到他们才过来找我的。”
柏聿淡淡扫过毕厄身上的伤,鲜血染上白雪,“他伤的太重,窈窈,他还有的救吗?”
“有的,”云窈轻叹一声,“只不过他在我身边无法治愈,只能温养着,要等月月回来用灵力医治他才可以。”
“但愿他还能坚持住。”柏聿皱起眉头,从云窈让他们上灵芜雪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毕厄命不该绝。
云窈撩起眸子,往天边慢慢逼近的乌云看了看,“希望月月他们能顺利规劝叙白,别让那只傻傻的白孔雀出什么意外才好……”
柏聿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老婆别担心,忘了还有和风老女婿了?”
云窈莞尔,“老公,你说的对(ˊˋ*)”
——
云叙白确实是想用神明之力复活孟祈棠,遭到几次反噬后仍然不肯罢休。
他以自己的血为孟祈棠铺好回来的路,血都要流尽了也看不见她的魂魄。
为了防止被人干扰,云叙白特意在“映雪缠梅”下了强大的结界,云北望等人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云叙白已经交代完了所有事,安顿好了三族孔雀,自己却只身来到“映雪缠梅”动用禁术,不愿拖累任何族人。
结界外夏日之景,“映雪缠梅”却是白雪纷飞。
孟祈棠不在,“映雪缠梅”便不会再有春天。
他倒在雪地里,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由于遭到反噬,这些伤口在加速溃烂。
云叙白嘴角泛起苦笑,胸膛起伏不定,他的血染出一条血路来。
失血过多之际,他终于得片刻恍惚,看见了孟祈棠踏着这条血路朝他走来。
“棠棠!”
云叙白满眼惊喜,撑着身子坐起,刚朝她伸出手,孟祈棠便即刻消失不见。
“棠棠……”
他瞬间无措,在雪地里向她刚刚出现的位置爬去,企图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可惜什么也没有。
云叙白作为神明,用神明之力施展禁术,本身就犯了天命下的禁忌。
天边滚滚乌云,紫雷在云层中惊现。
可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甚至不惜断尾也要再次招回孟祈棠的魂魄。
“云叙白!你他妈的疯了——”
好在和风及时出现,打断了云叙白断尾的动作。
虽说云叙白留了结界,但这东西只能防住圣灵,对神明来说是无用的。
云揽月与和风还是能出现在他眼前,打乱他的计划。
“你们来…做什么?”云叙白一双眼睛红的不像话,一看就是这几日都没合过眼的。
云揽月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孔雀族生性爱美,绝对不允许自己这般狼狈不堪。
可偏偏,云叙白已然对这些都不在意了。
他的心,跟着孟祈棠一同死去,只剩下一具承载思念的躯壳。
“叙白,你辛苦化成人形,又在雷劫中九死一生化成神明,就是为了日后像现在这般颓废吗?”云揽月开口道。
云叙白却突然干笑两声,“小殿下,你不明白…我之所以能成白孔雀是我千年前在无忧河畔向淮木求来的……我成神,也是为了庇佑棠棠,如今她不在了,我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与孟祈棠有关。
和风心中不是滋味,“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好好想想……”
云叙白却没有领悟他话中含义,一心想复活孟祈棠,他顾不上孔雀的尊贵,低声下气地去求云揽月,“小殿下,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棠棠回来……你告诉我啊……”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落在云叙白身旁。
云揽月抬眼一看,雷劫已经蓄势待发,不能再将云叙白留在这里了。
当务之急是得让他振作起来。
“叙白,”云揽月轻轻叹了口气,“救回孟祈棠的事,你不该求我,该去求求我兄长…”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云叙白突然就愣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是柏晟?”
云揽月的兄长名叫柏晟,是云窈与柏聿的孩子。
他不像云揽月一样拥有滋养芸芸众生的能力,却也能通灵,留在无忧河畔渡人。
凡人死后的灵魂都会去往无忧河畔,放下留在人世间的全部忧愁后,才可去往下一世。
云叙白恍然大悟,他想起自己千年前也是在无忧河畔跪求淮木的。
“无忧河…”他眼里有了细光,再次抬眼时眼前人早就不知去向。
天边的紫雷也悄然退散,是云揽月帮了他。
云叙白低头看着自己满手血污,他往身上擦了擦,依然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