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的人自己都不急他急什么?
烧死算了。
睡是没有办法继续睡了,云予把段霖一个人扔床上,开始穿衣服。
这个点是早了一点,但他经常在实验室过夜,不会有人说什么。
眼见云予一件一件地将衣服往身上穿,段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你要去哪?”段霖嗓音嘶哑,喉咙像被灼伤。
云予瞥他一眼,4s级alpha没那么脆弱,发烧而已,一会儿就退了。
“管好你自己。”
看得出来,段霖很着急,手里小幅度地比划着什么,但似乎体温剧烈上升的同时,他的智商也在急剧下降。
话到了嘴边竟是一个挽留的字都说不出来,他急得不得了,憋出两颗黄豆大小的泪珠,然后背对着云予,面朝墙壁在床上躺下了。
云予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留在这儿段霖总会变着法子地折腾自己,不如让他一个人呆着,反倒没那么多幺蛾子。
他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钥匙,却刚好看到床头柜上那封被水打湿的信件。
父母寄来的信段霖还没拆,刚刚他把勺子打翻,水溅到了上面,晕出一团墨迹。
云予左手食指勾着钥匙圈,绕着手指打了个转后稳稳握在掌心。
他无意冒犯段霖和家人的隐私,只是里面的信纸现在拿出来晾干还行,真要等到明天自然风干,里头的字就晕完了。
云予慢慢拆开信件,细致地将粘连的纸张分离开来,在书桌上铺平。
他很刻意地避开视线,不去看信里内容,但文字还是死命地往他眼睛里钻。
忽然,他看见“易感期”三个字,顿了一下。
乍然间,云予意识到了什么。
他把信件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顾不上什么隐私不隐私。
段霖在他面前没有隐私。
信的开头是一段十分常规的问候,段先生和林女士首先十分和蔼地询问了一下段霖在前线的情况,接下来几张则是家庭医生对他易感期到来时间做出的推测,以及期间注意事项的附页。
alpha的易感期由于激素不稳定,会出现发热,脱水,思维模式幼龄化以及对omega极度依赖的症状。
目前段霖的易感期还没有正式到来,他和云予一样,由于分化级别过高,所以在易感期正式来临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预兆,大约是五天。
让云予没想到的是,信件的最后,段霖父母还隔空问候了一下云予,拜托云首席照顾一下儿子,希望回首都星之后可以和段霖一起回家吃饭。
最后一页纸摊平在桌上,云予透过卧室门框看了眼段霖,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有点可怜。
扣子扣得工工整整的外套没穿多久,又被主人脱下。
甚至没来得及挂回柜子里,平整的西装压出褶花,和浴袍一块搭在椅背上。
既然是特殊情况,给他点甜头尝尝也不是不行。
云予重新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卧室,喝了一口,没咽。
他屈起一条腿跪在床上,把有点儿发抖的段霖强行翻了过来,照着他的烧得发干的唇印上去。
段霖背对着门,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他迟迟没有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没想到云予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给他喂水了!!
段霖易感期期间反应速度大大降低,不过alpha的本能还在,很快反客为主,主动汲取着云予口腔里的水液,滋滋作响。
云予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今晚如果没拆那封信,段霖会不会渴死在他床上。
如此反复几次喂水,段霖的嘴唇不再干燥,湿润了许多。
段霖像只巨型树袋熊一样缠着云予,双眸已然湿漉,枕头晕湿一片:“哥哥,别丢下我。”
云予知道自己先前说要走,吓到他了,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不会的。”
“你易感期快到了,自己不知道吗?”
段霖努力理解了很久,终于消化了云予说的三个字:“……易感期?”
“难怪我今天总是做一些不想做的事,说一些不想说的话,对不起。”段霖贴着云予的掌心讨巧地蹭了蹭,眼睫轻颤。
“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抑制剂在哪儿?”
和omega的发情期相对应,alpha的易感期也有专用的调节激素试剂。
“隔壁,衣柜里。”段霖呼吸有点儿不稳。
“我去拿。”
“我和你一起去!”段霖连忙坐起来,作势要下床,大有一副一刻都不能离开云予的样子。
“躺好。”云予将他按了回去,“你乖一点。”
段霖眨了眨湿润的睫毛,鼻音有点重:“嗯。”
云予拿上之前段霖给他的备用钥匙,在隔壁寝室的衣柜里快速找到了alpha专用的抑制剂。
两间寝室之间相隔不远,一个来回不过五分钟,本以为这五分钟什么都不会发生,初次见证alpha发情期的云首席还是低估了他们对于omega的渴望。
云予回到自己房间,看见房中一幕立时僵在原地。
段霖不知什么时候拿走了他搭在椅背上的浴袍,用过的还透着潮气,夹在双腿之间缓缓蹭动,他拱起身体,神态痴迷地将头埋在浴袍里嗅着云予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段霖才发现云予回来了,并且意识到自己正被云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