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目,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玄色发冠,一袭僧袍端端正正,白衣胜雪,明明是个屠尽四海的杀戮禅,却掠尽天下的温润儒雅集于一身。
他垂眸望她,温热的吐息扑在睫毛,语气一如往昔,“光啊......”
一时之间,和光脑子如浆糊般乱,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声,“呵。”
使者弯腰低头,恭谨道:“代表可满意?”
“盖德界代表有心了,这份礼物,贫僧收下了。”说话时,她都在看他,不舍得移开一眼。
她抚上他的眉眼,缓缓滑过脸颊,捏住下巴,左右偏移,细细审视,太像了。
一指一指按过喉结,抚过锁骨,落到衣襟。
她淡淡道:“脱了,我瞧瞧。”
使者猛地睁大眼睛,悄悄瞄了一眼。
没想到听见这虎狼之词,他还没走呢!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衣襟,轻轻笑笑,“师叔觉得光更想亲自动手。”
和光真笑了,喃喃道:“连性格都这么像。”
她一把撇开他的手,握住腰带,猛地一拉,僧袍哗然落地,里衣懒散敞开,隐约露出胸膛的黑色纹身。
他还是那么笑,“不敢了么?继续啊。”
激将的手段,停顿的笑意,一点点勾起她脑海深处的回忆。
她捏住衣襟领口,用力扯开,嘶地尖响,白袍尽裂,一丛丛曼荼罗跃然而出,暴起爬满胸膛。
朵朵妖冶绚丽的黑花交织缠绕,根根花藤回旋漫射,一直延伸到双臂,挤满肌肉紧实的腰腹。
她点在精致的锁骨,指尖顺着花藤一路往下,在腰腹流连不去。
他笑道:“还满意么?”
她也笑了,“深得我心。”
使者急忙扭头,强忍鼻血,低声道:“在下先行告退。”
生怕两人干柴烈火,连问候的手势都没来得及做,疾步撤出房间。
恰在这时,书童阿流提前过来探路,瞧见房内的艳情,火热的局势一触即发。
卧槽,被人截胡了!
阿流连忙给和郁发讯,【公子再不来,连脚趾都捧不上了!】
“师叔”走出箱子,低笑道:“光想怎么玩?”
和光顺着曼荼罗的纹身抚摸,“能怎么玩?”
他握住她的手,“光想怎么玩,都行。”
她用腰带环过他的脖颈,拉他低下头颅,“这可是你说的。”
一手拽着腰带,拉他去软榻,脚尖踢过门扉,重重合上。
她把他推倒在软榻,翻身爬上,用怀念的口吻道,“我和师叔初次相见是在执法堂大殿,他给了我三下。”
指尖顿在他肾部,往下按了按,“就在这儿。”
他心神一凛,升起不详的预感,“等等。”不会吧,玩得这么大?
她食指按住那儿,不住打圈,“不行么?”
他硬着头皮应声,“行。”内心欲哭无泪,代表,这和您说得不一样啊!
和郁收到讯息,推门闯入,就见那位礼物跪在地上,双手被腰带绑在后方,整个人仿佛犯人审问的姿势。
上半身裸露,殷红的酒液浇了一身,淌过丛丛曼荼罗花瓣,连白裤都红了。
双眼迷离,深深陷入酒液的助兴功用。
和光居高临下俯视,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执着酒壶倾倒,又浇了他一身。
馥郁的酒香紧裹两人,氛围绮靡旖旎。
这副女上男下的画面,一下子戳中和郁的心,把他钉在原地。
一时之间,别说问候,连呼吸都凝滞。
和光闻声斜睨,则见和郁衣领半开,精瘦的胸膛半隐半现,额头环圈白布,好一副纤弱公子的形象。
她收回眼神,自酌一口,声音带着醉意,语气散漫,“你不是身体欠佳?”
和郁故作姿态咳嗽,“好了大半。”
“半夜前来,可有要事?”
“听闻盖德界代表送来大礼,特来瞧瞧。”
和光捏住“师叔”的下巴,转向门扉,“瞧清了吧。”
和郁见那张一毫不差的脸庞,心下焦灼,“瞧清了。”
“那你可以走了。”逐客令下得毫不犹豫。
和郁反手关门,扬起温润的笑意。
“看起来很有意思,加我一个,如何?”
和光斜眼睨视,从上到下端详和郁,眼神落在他脸庞,歪头笑了。
“阁下是九德界代表,怎能如此,于理不合。”
和郁抬步走来,扯动衣襟,每近一尺,胸膛袒露一分。
“无妨,今夜都听你的。”
待和郁近身,她抵住他的胸膛,把他推后了些。
放下酒壶,脑海清醒了些,抬眸望他,又问了一遍,“真听我的?”
和郁挤在她和“师叔”中间,遮挡“师叔”的面容,深深凝视她,郑重点头。
房间的一幕幕,全都通过镶嵌酒壶的留影球,直播到无波界某处酒楼。
时千一不忍细看,啧声道:“没想到九德界代表竟是这样的人。”
盛明华道:“早在疏狂界大战,他就对坤舆界代表图谋不轨。你是没瞧见她给他疗伤,他大庭广众叫了出来。”
时千一凑头过来,调笑道,“是那个‘叫’吗?”
盛明华撞了撞她的肩膀,“就是那个‘叫!”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客气大笑出声。
九德界的翩翩公子,居然能这么骚!
两人笑得瘫在软榻。
数个俊美少年侍候在侧,锤肩敲腿,按摩推拿,喂酒喂果。
时千一劝告和光的话,她们俩早就开始享受。
门外。
云谏窥得房内的情形,紧紧握拳,内心酝酿好一会儿,松开拳头,把衣襟往下拉了拉,才敲门进房。
说回另一边。
和光松开“师叔”,挥掌敲晕,抱去床上。
然后,在和郁期待紧张的目光下,拉着腰带,把他拉去窗台的软榻,支起窗棂。
清冷的月辉浇进来,和郁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他咽了咽喉咙,故作镇定,“原来和光喜欢刺激的。”
开窗行事,他能做到吗?院落没人,肯定不会被看到,放心!
她驱散满室的酒气,倒了杯茶,递给他,“不要紧张。”
和郁快速灌去,“在下不紧张。”别抖!千万别抖!
他伸去右手,示意她递来手。
她了然微睁眼睛,从桌下取来文件,放入他手心。
和郁傻了,“这是什么?”
和光道:“公务啊!你不是说身体好了大半吗?那就开干呗。”
和郁挤出僵硬的笑容,“春宵一刻值千金,公事不妨推到明日。”
和光直直注视他,眼神闪过不悦,“你不是说今夜都听我的吗?”
“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终生的君子教养,和郁说不出来。
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凝结胸腔,化作一声压在喉咙的痛喊。
门外。
偷听墙角的阿流阿芳只听到这一句喊声,后面就没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全是疑惑。
“公子那啥......是不是不行啊?”
“不是不行,是不会吧。”
“公子不是看过春宫图了么?怎么还不会?”
“春宫图都是意象画,还不如小人书呢,简单明了。”
“那怎么办?把小人书从门缝塞进去?”
“再等等,公子不会,坤舆界代表应该会吧,她都收盖德界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