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望话不多说,单刀直入问:“当年我爸有没有参与贩/毒?”
这个问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打懵了。
李安洲顿时明白了路上程景望说的话,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的父亲......
程功罕见地怔了几秒,他瞟了身旁的平远一眼。
平远颔首,去关上了门。
程功问:“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程景望没有回答,直接说:“我爸根本就不是急病去世,是吸/毒过量死的。”
程功脸色大变。
程景望冷着脸:“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一切吗?苏若莹父亲的失踪,你枪击我妈,还有你捐出了十分之一的资产支持缉/毒,都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当年那个贩/毒的案子和我爸有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那些反常的举动。”
听言,程功抬头与孙子对视:“反常的举动?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做出有损程家名声、危害程家利益的事。”
程景望:“如果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你儿子呢?”
“虎毒,不食子,”程功反倒冷静了下来,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温度,“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是畜生。”
此话一出,李安洲和苏若莹都惊掉了下巴,宋守铮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功,程景望对峙的目光愈发深沉。
“商场上的事,再怎么样都是小打小闹,我可以给他资金随便他开公司,但他居然染上了毒/瘾,还敢动歪心思,走那么偏的路。”
“他明知道他做的那些勾当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不活在我的光环下,为了超过了我,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死在那东西之下,也是活该。”
这充斥着恨意的话语让李安洲诧异,这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老程总相当于明示了程景望父亲的事。
程景望问:“他是真的自己吸/毒过量吗?”
程功移开眼,没有回答。
一时间,全场寂静。
苏若莹听着这一切,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她想起一种可能,不由得脊背发凉,她问程功:“所以......我爸的失踪,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儿子吸/毒/贩/毒的事,然后被......”
她说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程功如实说了:“当年,你爸追踪调查吸/毒人员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件事,他搜集证据想要报道,被他领导知道后拦住了......”
“他的领导是王砺平的朋友,就把事情告诉给了王砺平。王砺平和我儿子瞒着我私自用钱压下了,起初,他们还想拿钱收买你爸,但是你爸没有接受。”
“威逼利诱都不成,他们就想办法毁了你爸收集到的证据。你爸不服输,甚至联系上了程家内部的人,要一起揭发。后来,事情败露,你爸也失踪了。”
“你爸......是一位好记者。”
“我爸是一个怎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判!”苏若莹怒吼,她泪流满面,浑身发抖,“我只想知道,我爸到底在哪?!”
程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逼问过王砺平,王砺平说是我儿子亲自处理的,但那时候我儿子已经死了......”
听见这话,苏若莹踉跄几步,有些站不稳,李安洲扶住人,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程功叹了口气:“我曾经查过,车上的追踪定位显示,我儿子在那天去过一趟海边......”
苏若莹愣住了,然后双手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一直旁观的宋守铮开口了:“你说苏若莹父亲联系上了程家内部的人,要一起揭发。这个程家内部的人是我姐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程功身上。
程功的面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撑着桌面,缓缓起身,点了点头。
“你!果然是你!”宋守铮面露恼怒,握紧拳头就要冲过去。
程景望拦住舅舅,看向爷爷的视线冰冷又克制:“说清楚,我妈和苏若莹父亲为什么是同一天失踪的?”
瞒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瞒不住了,程功垂眸,说起了往事:“那天,你爸忽然打电话给我,让我拦住你妈,说她要去找记者爆料。我劝不住,只能开枪......我避开了她的要害,然后让人把她带去了国外的疗养院......”
得知真相,程景望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说话的声量也高了好几度:“你就因为这件事关了我妈十几年?!”
“不然呢?她是一颗定时炸弹,她知道你爸所有的事,还想跑去跟外人揭发。这件事一旦爆出来,程氏绝对会受到影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程氏的声誉!”
“程氏程氏,你本来也不姓程!”
“但我现在姓程,在我死后,墓碑上也只会刻上‘程功’两个字!咳咳咳......”程功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口气没顺上来,咳个不停,好一会儿,他才调整过来,继续说,“当年接班的时候,我答应过你奶奶,要守护好程氏,要把程氏做大做强,我不会让程氏跟那么恶性的事件沾上边。”
程景望质问:“我妈她现在在哪?”
“在一个发达岛国的疗养院里,”程功脸色惨白,似乎是被这场对峙透支了全部精力,他颓然坐下,“地址我会让平远告诉你们,她当年受到了刺激,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你!”程景望双目赤红,要不是李安洲拉住了他,他已经冲上去揪住了老头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