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初很莫名其妙,“你们参加比赛,关我什么事?难道还需要替补上场?”
“你和我们一起跑,比较有动力。”说完,萧凛白偷瞄了眼棠棠。
她眉梢轻扬,一副“我就知道你搞不定妈妈”的表情。
虞韵初那边刚要拒绝,萧凛白清了清嗓子,赶在她开口前先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每晚只需半个小时,好不好?”
最后的尾音像翘起的月牙钩,刻意压低声线,有几分撩人。
他……这是在撒娇吗?
虞韵初差点笑出声。
不知萧凛白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拉着她一起跑,他明明知道她最佩服的动物是王八,一动不动可以活千年。
“行吧,我可以陪你们跑三次。”这是虞韵初的底线了。
萧凛白冲棠棠挑了下眉,眼神俨然是问她听到没有。
棠棠撇撇嘴,不知道妈妈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挂了电话后,萧凛白佯装咳嗽了声,问:“你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那两个字在棠棠的舌尖滚了一圈,以很细微的声音发出来:“爸爸。”
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想喊爸爸了,只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这也刚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萧凛白的眼眶微微泛起湿润,长臂一伸将棠棠揽过去,轻轻拍打下她的后背,“以后有困难就找老爸。”
他说了这样一句,却不知棠棠怎么会突然哭出来。
八岁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小,其实马上就要到青春期了,心思脆弱又敏感,还很善变。
“你之前那些年都去哪里了?我好多同学问我怎么没有爸爸,我都说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去天堂了,清明节还偷偷给你烧纸呢!你说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啊?你那么爱妈妈,为什么要跟她分开?妈妈这些年带我很不容易的,我生病的时候都是她背我去医院……”
棠棠抽噎着说,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逻辑,却听得萧凛白心脏阵阵抽痛。
小孩子怎么会明白呢?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同样的也不是相爱就要厮守终生。
那个时候,虞韵初和他在一起已经厌了倦了,她看他的眼神里毫无爱意,只有不耐烦,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满意,暗中等待着分手的契机。
终于,因为他爸背后干的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俩之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彻底爆发了。
看到虞韵初陷入在悔恨里无法自拔,他怎么还能忍心耽误她的青春,索性忍痛放手,还她自由,不再让她在父母面前为难。
毕竟他爸的所作所为,也令他不耻,他同样不知该怎么和虞韵初继续往下走,该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萧凛白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才捋清思绪,他想如果虞韵初真的向他提出分手,他便答应,不再挽留。
如果她还想继续和他在一起,那他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配得上她,得到她父母的肯定。
只是,没想到那至暗时刻来得那么快,见到虞韵初后,她连犹豫也不曾,直截了当说:“萧凛白,我累了,分手吧。”
虞韵初从来都是要掌握主动权的,先提出交往是她,同样结束也是她。
爱情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来得突然,消散得也很快。
在她喜欢他的时候,她会想要靠近、触碰,和他牵手、拥抱、接吻,而当她不再喜欢的时候,变得不愿意再靠近他,甚至不想和他产生身体接触,会抵触对方的亲昵。
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不是吗?
只是因为不愿相信
萧凛白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傻了,大脑空白一片,反射性溢出了“好”字。
那时他也年少气盛,明白强求不来。
他们自此分道扬镳,虞韵初删除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萧凛白想,如果不是怀了棠棠,也许虞韵初早已结婚了,因为有这个羁绊,她才没有重新开始。
可是他并不知道,虞韵初不是不爱了,她没有说过不爱他,只是一直在强调自己累了。
在濒临分手的那段时间,他忽略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没有怎么哄过,难过和委屈都是自愈好的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夜有多漫长。
也许萧凛白对这段感情已经失去耐心了,所以,他才会越来越粗神经,对她失去了分享欲,也对她的悲伤视而不见。
离开从来都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失望攒久了,身体再也无法负荷了。
把棠棠抱在怀里,听她时不时发出的抽泣声,萧凛白的心脏就像刀割一般被寸寸凌迟。
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得出正确做法。
究竟是放手还是强留。
但此刻抱着棠棠,萧凛白很感激也很知足。
还好上天厚爱他。
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爸爸以后不会离开了,我会永远陪在你和妈妈的身边。”
眼角有晶莹溢出,棠棠抬起头,下意识惊叹出声:“爸爸,你哭啦?”
小孩子的情绪怎么恢复得那么快?
萧凛白别开头看向窗外,否认没有。
棠棠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爸爸,别哭了,想想你也挺可怜的,妈妈还有我陪着,可你都是一个人。”
他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