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不幼稚,你沉稳。”
    沈持峦怼他的话脱口而出,刚落完尾音就想把话收回,原身沉稳这是不争的事实。
    “……”
    沈持峦看向身外眨眼而过的白云,思绪中不自觉的飘远,异魂碾碎的丹药已经被他替换。
    若是直言让他下毒肯定不会听他的,很有可能还会撕破脸,暗中操作才是最适合最方便的。
    连胤修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
    他既然死了剩下那几个也该着手准备了。
    他的神识削弱太快,才一夜他就弱的再无法控制身子,这样下去不过几日他的神识便会消失。
    难道他就要等死了吗,那几个人还没死,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沈持峦拿着走前邹方江塞给他的地图,比对着眼前的地方,人都快要被刺骨寒风吹傻了。
    那地图上将雪灵谷画的十分粗略,甚至画的些意境,还有诓骗人的嫌疑。
    他来之前还在想有多艰难,然而看到眼前景后沉默了下来。
    雪灵谷谷如其名,明明外世还是暖阳和煦,这儿却是大雪纷飞卷着寒风呼啸吹过,好似凛冬已过数日。
    破败不堪的石拱上,赫然写着雪灵谷三个大字。
    门外的人身后披着个毛绒的披风,许是等候多时,身上的雪已经堆积起来,若是不动弹看上去跟个雪人似的。
    帽子将他的模样遮的很严实,让人看不到一点。
    他走过前去将人带往里处,一路并未多言。
    绕过七拐八拐的山路后豁然通畅起来,出现一圈偌大的围墙,足有两人之高。
    寻得正门进入后,眼前的屋子也是整齐有致,不像是寻常人会建的住所,倒是有些像监狱。
    “谷主已等候您多时。”
    就在他打量着周围时,那人将他留在院中便便没了身影,只是看着地上拖沓的脚印,和他僵硬的肢体。
    还有方才吐出话的声线。
    他莫名觉得这人,不像是人。
    他直径向坐落的主屋走去,推门而入一团热气涌到身上,暖炉旁一白发老者惬意的喝着酒,见到有人来他招手挥动。
    “来,过来喝酒啊。”脸上潮红,听着声音也醉醺醺的。
    地上散落在一旁的酒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把自己喝成这般。
    真是厉害了,桌上一盘菜也没有。
    就干喝还能喝那么多。
    沈持峦钦佩的走了过去,在旁凳子上坐下,老者见他坐下,抄起一罐就放在桌上。
    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清亮,悄无声息的洞察着他,随后一手拍在桌上,“你先别说话,让老朽猜一猜,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被罚过来的。”
    眼前人慢条斯理的将酒罐放到一旁,睹若无人似的打起坐来。
    还以为他会喝的老者一怔,一脸的不可思议,先前到他这儿来的,无论是哪个也是面带愁容放上一坛酒都会喝。
    怎的他一口不喝。
    难不成,不是被罚来的?
    也对,他这等气息可是已达化神期,崔岩之怎么可能舍得罚他来,那不得捧到手心捧化了。
    这地还有人愿意来,真是老天开眼!
    老者眸中都散着亮,酒也不喝了,半趴在桌上看着眼前人,纠结半天如何旁敲侧击,最后还是觉得不妥直言问道:
    “你是自愿同崔岩之申请来的?”
    “不是。”
    不是自愿的那就是被罚的。
    崔岩之那老不死的,连这等宝贝都敢罚过来,他不心疼,他心疼。
    “那你是犯了何错?”他这地也就以前来人来的多,近几十年已经鲜少人来了。
    难不成是犯了什么叛门大错?
    那也不对啊,都是化神的人了何不逃出单干,还傻乎乎的在宗门之中受着罚。
    老者是怎的也想不通,索愁之际一碗酒倒入嘴中,直到他听到那打坐人再次开口,措不及防的如数吐了出来。
    “看小辈不顺眼,打了一掌。”
    “咳咳咳……咳咳。”
    老者被呛的直咳起来,捶打着胸脯,半刻才缓了下去。
    再看往他的眼中满是敬佩和满意,这多年了,终于有人干了他不敢干的事,真是后生可畏。
    要他说有些小辈被打也是活该。
    他当年还在谪昇门的时候,被一小辈气的险些升了天,又奈何门规在不能动手,堪堪罚了他几日紧闭,未曾想出来后还是死性不改。
    趁他一个不注意,把砚台推倒在他还没画完的墨宝上。
    他半个月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光罚有什么用,说实话他也很想动手教训一下弟子。
    碍于门规在他又下不去手。
    按理说就算打了,应该也不会到他这儿来,老者摸着胡子。
    片刻他又凑了过去,问道:“你把人打死了?”
    “没有。”他力道把控那么稳,怎么可能会打死。
    “你长的还挺俊,有道侣了吗?”
    “……”
    “啧啧,一看就没有,我也没有。但是我跟你肯定不一样,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很多女人都倒追我,我一个也没看上……”
    头一次碰上话比他还多的人,突然觉得好心累,好无助。
    沈持峦打坐还没半柱香的时间,就重新站了起来,他算是发现了,越是不搭理这个老者就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