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汝澜闻言眉间一阵清愁,蹙起眉头回头看向萧邢宇,竟撞见他眼中不满之意,但对方很快低下头去。
谢汝澜有些按捺不住,盯着他小声问道:“言总管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陪我出来走走也不愿意吗?”
那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萧邢宇立马垂头道:“奴才不敢,公子多虑了。”
谢汝澜忍了忍,咬着唇说道:“我后日,就要大婚了。”
对方有一阵没说话,但开了口,却让谢汝澜很失望,“公子放心,大婚的事宜刘总管已经安排好了,公子只需要安心等候便是。”
谢汝澜眼眶忽然气得微红湿润,看着萧邢宇欲言又止,最后咬紧唇瓣一言不发的转身便下了拱桥,气冲冲地往回走去。
萧邢宇是愣住了,之后见着那桥下走过来一人,迎面遇见了谢汝澜,一身英武不凡的飞鱼侍卫服,腰间佩戴金刀,那人正是言骁。
萧邢宇猝不及防的皱紧眉头,他不喜欢这个人,看得出来这个人也在刻意讨好谢汝澜,上次如此,这一次亦如此,他又怎会这么巧,上次正巧扶住了谢汝澜,而谢汝澜又总能这里遇见他呢。
可是谢汝澜这次却没理他,就算言骁在他面前行礼,谢汝澜却是脚步也不停顿的径直路过他,连眼角都没看他一下,萧邢宇与那言骁皆是一愣。
之后萧邢宇暗笑着追上了谢汝澜,心中十分舒爽。
他不知道何处惹了谢汝澜。
谢汝澜又不吃饭了,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床头,将脸埋在双臂上默不作声,是怎么劝也不理会,怎么劝都不听。
听得烦了,谢汝澜从双臂间发出闷闷的嗓音来,说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萧邢宇憋了口气,真想拎着这个总是不听话的人起来打屁股,忍了又忍,唯唯诺诺地垂头应了声是,退到了殿外去,反正这阵子都习惯了。
郁闷了好一阵,萧邢宇正要叫人撤去摆在外间的药膳时,那珠帘处响起清脆动听的珠玉碰撞声,抬头看去,谢汝澜闷着头走了出来,在桌前坐下,闷闷抓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往嘴里扒饭吃。
萧邢宇是更不明白了,但饭去了小半碗,谢汝澜都没动那些菜,他提醒了一句:“公子,您该夹些菜吃,这些都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药膳,补身子的。”
谢汝澜动作一顿,之后无声地去夹了几筷子菜,几乎每一碟菜都碰了一点,之后还喝了小半碗汤,对于他这阵子的饭量而言,已经是吃的很多了。
萧邢宇有些担忧他会吃撑时,他已经放下汤碗,拿起边上的帕子擦了嘴,之后端坐在凳上,好一阵了,谢汝澜才闷闷不乐的开了口,道:“言总管,刚才是我不好,我现在不生气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公子……”
萧邢宇顿时哑然,谢汝澜今日这一出出的出人意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低头时才注意到谢汝澜露出宽长衣摆下的一双赤.裸玉足,虽然今日里是暖和了许多,不似前两日冰雪初化是那般阴冷,但这冬日里到底是寒冷的。
萧邢宇急道:“公子,您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
谢汝澜面上窘迫,伸手拉了拉衣摆将双脚藏好在里头,心里委屈道怕是出来晚了,他真的走了,所以才匆忙跑出来,乖乖吃了饭。
谢汝澜低声道:“没事,我不冷,我一会儿去浴池泡一下就好了。”
“那哪行?”
萧邢宇一脸不喜,突然就冲动的将谢汝澜抱了起来,一手拦在后背,一手抄在双膝间。
谢汝澜突然身体腾空,也是一惊,瞪着眼睛望着萧邢宇,对方已是将他抱走,他下意识的揪住了萧邢宇的衣襟,待反应过来后,双目呆呆的,脸颊都红透了。
萧邢宇亦是一时冲动,到了床榻前才反应过来这是身为奴才不该有的行为,但是怀里的人比从前更轻了,脸颊也清瘦了许多,他是又心疼又懊悔,缓缓低头,干笑着对上谢汝澜的脸。
对方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十分讨喜地眨了眨眼睛看他。
萧邢宇艰难道:“公子,奴才只是着急将您送回床上,地上太凉了。”
谢汝澜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抬头盯着萧邢宇的眼睛,纤细的十指卷住了他那长长的帽绳无意识的把玩着,小声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冷了,言总管,你送我到浴池去吧,我想泡澡了。”
萧邢宇干笑着应道:“是。”
只好硬着头皮将人抱到了隔壁浴池边,将他轻轻放下,谢汝澜趺坐在浴池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垂下,不敢到处乱飘了,有些支吾地说道:“言总管是个好人……我后日就要大婚了,希望言总管能陪我这段时间。”
突然被发好人卡,萧邢宇发现自己跟不上谢汝澜的脑回路,只好顺着话道:“公子客气了,奴才本来就是椒房殿的大总管,公子便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是陪在主子身边。”
谢汝澜唔了一声,抬头望他一眼,看起来有些脆弱,依旧是轻轻的语调,忐忑问道:“那言总管就留下来,帮我搓背,好不好?”
他想了下,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我够不着,洗不到背后……”
萧邢宇脑子里一下子炸了,是又气又急,他的阿宁怎么能叫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太监帮他搓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