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簪星暂时应该有一个不能跟明济撕破脸的理由,但是又总是忍不住激怒他,于是剑拔弩张的时候,肌肤相亲成了粉饰太平最屡试不爽的方法。
明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已经顺从地任由她压在自己身上。正如每一次的博弈,他甚至自甘退步。
她摸着他的脸颊,头一次愿意主动去调动他的感官。
只是简单的触碰就已经足够。手从脸颊上滑下来,按在他的肩膀上作为支撑,另一只已经从胸膛蹭下去,剥开他的外衣,指尖卷着白色的里衣衣角玩,轻慢又磨人。
她又扯他亵裤的系带,掌心停留在最中心,隔着薄薄的布料抚蹭。
这种略带探索的目光昭然落在几乎要顶破布料的部位,甚至比她只愿意掀开裙底的交合更令人羞赧。明济轻轻闭上眼睛,既不舍得推开,更不愿意看到她神色里一丝一毫的轻慢。
随后她握住,拇指轻磨,道:“殿下别生气。”
“爱之深,故责之切。”她清清浅浅笑起来,唇角顶出来两个月牙似的笑弧。
明济睁开眼睛,无声地看着她。非常平静,并不相信,因此毫无波澜。但是眼角却泛起薄红。动情太快,是以需要忍得更久。
随后她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说来可笑,三番四次床帷之内,她连衣衫都不愿意脱。床榻之上剥女子衣服大概也是男性的本能之一,可即使药劲儿令她头昏眼花,她还死死拽着身上最后一件主腰。后来肩带还是断了,布料不成样子地落下来环着腰,根本什么都没遮住,她还是没叫他扯掉。
于是这回明济头一次知道,女子层层迭迭的衣衫,其实也并不难解。
男子的动情迅速,女子不然。可她白生生地完全展露在他眼底之后,只是把他的亵裤往下拉了拉,将腿分得更开,直接往下坐。
这或许是出于某种自我惩罚,可大多数时候,明济不愿意让她疼。他宁愿她一边与他做最亲密的事,一边用最残忍的言辞雕剐凌迟,也不愿意她自残似的弄疼自己。
于是在刚刚顶开半个指节,他就支起身,捏住她的腿根。
她歪歪头,抿着唇笑,眉毛刚因为疼痛皱起,现在已经松开。“妾叫殿下伤心了。”
她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温热的皮肤上,在触碰到的刹那在他的掌下颤栗。她试图沉身磨着他,道:“妾让殿下多痛,殿下也可以……”
明济倾身吻住她,臂膀也像唇舌,密不透风地将她裹住。
他顺理成章接过主导权,结束她一切的自虐行为,心里嘲道:若是愿意让她痛,他绝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
正午阳光从高窗倾泻,从一丝一缕,到一斑一面。谢簪星累到呼吸几不可闻,眼睛闭着,面上很平静,俨然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明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她。从光洁的前额,到远黛细眉,划过秀挺的鼻梁,最后流连到嘴唇。令人难以应付的潋滟红唇。
因为啃咬和吮吸变得艳红,但并不很润泽,像是水分已经从别的渠道泄出更多。唇缘底下偏侧的地方被她咬出几个重迭的、密匝的齿痕。钦安殿显然不是个私会的好地方,令她不能放肆哭叫。
他低头,最终没有亲上去,怕她从短暂的安睡里惊醒。但是贴近的唇瓣中间,被他极轻、极缓地吐出两个字:“月亮。”
更多时候,沉默只是因为一开口就会显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