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明是不一样的!
常恩泽没有理会他:“随你。”
他轻飘飘落下最后一句话,身体随后变得越来越淡。原来身穿麻布衣的青年在这道声音彻底结束而消失不见。
沈勿归手上一空,视线再一抬,正对上高于支着个头缓慢坐起来的动作。
刚刚醒过来的高于还没从寒冷中缓过劲来,就见到一个人从面前凭空消失。这谁顶得住?
他迷迷糊糊问:“哥?我出现幻觉了吗?”
……
沈勿归无言以对,脸色还没转晴。
高于自觉躺回去,随后在绛推门而入的那瞬间又昏过去。
“他怎么回事?”绛刚进来还见着他睁开眼,怎么自己刚进来又昏了?针对呢这不是?
蹲在地上的沈勿归缓缓起身,看了眼还在昏迷的高于,叹口气,在他渐渐发出的呼噜声中解释:“让他睡一会。”
沈勿归没和绛一起回府里,他要守着高于,绛因为怕爹爹晚上回来找他发现不在府里,偷跑出去玩那就完了。只好和沈勿归告别自己一个人回去。
“我明天早早出来。”绛又被沈勿归塞进了貂裘里,裹得严严实实,“你要来接我,后门哦。”
沈勿归低头系好他胸前的绳子,没说话。
“你要记得。”绛重复对他说。
“从大门出来,我去接你。”沈勿归打断了他的话。
绛拽拽沈勿归衣摆上的黑色毛穗,不太乐意。
“听到没有?”沈勿归问。
“知道了。”绛把脸埋在貂裘里,转身就走。
他们俩这种方式很像往常绛见过的小情侣约会的样子。不过沈勿归和他表白了,这跟其他出去约会的小情侣也没差。
这时沈勿归在身后拉住了他,“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送你回去。”
这会更像小情侣约完会送对方回家的模式了。绛把手塞进他的手里,暖洋洋一片。
把绛送回去,沈勿归再次赶回来,高于已经醒了。开门一进去,被他扑个满怀。
“你干什么?”沈勿归把高于快要贴上来的身体推开,“还没醒?”
高于被他推得站稳了些,接着仰天发出长啸。沈勿归怀疑耳朵都要被他震聋了。
沈勿归也能理解,毕竟被弄去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好不容易回来见到他,就像见到恩人,亲切感拂面而来。
等他哭完,沈勿归开口问他这几天的事。
“我哪知道啊!你去问绛。”高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形象全没了,“在城门口分别的那会,我怎么喊你你都没听见,像入了魔一样跟着绛走了。之后人马全部消失,我就陷入黑暗里,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沈勿归敲打桌子的指尖停下,回过头来。他微抬起的下颚紧绷,此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到高于的话不由沉下眉。
冷声道:“你说什么?城门口分别那时,你喊我了?”
简直荒唐!先不说高于有没有出声喊他,他那时就没见到高于的身影,甚至没记来这个人。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人忘记,这太不可思议了。
“对啊,我喊了你很久,声音都哑了。绛一直拉着你往前走,再之后什么也看不见。”
沈勿归发觉另一个无比致命的漏洞。
他出城门时明明跟杨北军他们一起的,怎么在高于的记忆里,变成了被绛拉着走了?
难道在那个时候,绛已经开始祭祀了吗?
“不对,在我的视野里,我是跟杨北军一同前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楚怀忠,最后见到了自罪坑。”沈勿归慢慢道来,最后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步入绛祭祀的迷境里。
“难道……”
沈勿归猛然发现,在杨北军同他一起去往攻敌的那一段路上,绛就已经开始改变迷境的推动轨迹了。
原来到最后,他才后知后觉。绛从一开始就和常恩泽约好了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沈勿归气笑了,不知何时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还要由他来告诉自己这一切。
真是可笑。
“不过,我在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好多人的声音。”高于坐在床上,抵着额头沉眉苦思。
“什么声音?”沈勿归问他。
高于答:“杂七杂八的很乱,也有很多人说话。那些声音都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因为眼前看不见我也不太敢说话,要是引起迷境里冤魂的怨气就不好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冤魂形成迷境怨恨很大,迷境中并不能够储存迷境主人的所有怨恨。在傀儡师以往进入的迷境里,破解到最后,都能发现迷境主人隐藏起来的地方用来专门储存怨恨。
难道高于也是被困在这种地方吗?
但又不可能。沈勿归否定了这个猜测。
迷境主人划分出来储存怨恨的地方,他的反噬能力很强。特别是在迷境主人怨恨这么强的情况下,高于能够安然从那个地方回来,简直是不存在的。
再说,绛碍着沈勿归和高于是同伙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把他往那种地方带了。
不过,绛故意把高于放在大街上,故意让路过的沈勿归看到,就能知道绛好像对他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高于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除开冤魂,那只有被困在这里的傀儡师了。
沈勿归这么会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