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紧跟着方婷往衣帽间去,申河再?次提起脚,走?出去。
“陈警官。”
他又恢复了生意场上那种沉稳的气势,微笑着对领头的警察点头。
“申先生。”
陈警官停下来,让身后?的两名?警察跟着方婷去。
他和申河说:“有人报警你这里死了人。”
申河的笑容一顿,继而落下笑来,赔礼道:“不好意思,可能有点误会。”
他艰难地开口:“刚才和女朋友闹着矛盾,女朋友说着想去死,估计被外人听见误会了。”
陈警官和申河、方婷接触过,知道方婷是乍乍乎乎的人。看?见申河一脸愁苦,顿时猜着是情侣之间的事。
“这是报假警。”他为难道,“已经做出警记录了。”
申河笑道:“还请麻烦陈警官了。”
陈警官点头。
“申河!”
方婷突然从衣帽间大步冲出来。
“人呢?姚江雪呢?你藏哪儿去了!”
她冲过来,一把拽住申河的衣领,白色的衬衣被她拧成皱巴巴的一团。
方婷愤怒得像一头狮子?,高声问:“你把姚江雪藏哪儿去了!”
陈警官这一看?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钱人找情人,被正牌女朋友抓了现场,要闹人命。
“方小姐……”
陈警官要劝。
方婷一脚踢他,“滚!”
申河被方婷拎在手里,无奈地对陈警官说:“你们先回去吧,麻烦你了。”
有钱人的家事最不好掺和。陈警官立马带着两名?震惊在原地的警员匆匆离开。
下了楼,还听见方婷大声质问申河,姚江雪在哪里。
两名?年轻的警员嘀嘀咕咕说:“真?凶……师父你是没?看?见,衣柜都砸烂了,浴缸都碎了,这方小姐……”
陈警官笑道:“方小姐是武术运动员。”
“哦!”
两名?警员恍然大悟。
“难怪砸那么狠,墙都砸穿了……”
左边的警员说:“她指着砸穿的墙,说姚江雪在那儿,那墙上什么都没?有,倒是掉下来一块墙膏。”
右边的警员问:“师父,姚江雪是谁啊?”
姚江雪?
一听名?字便知道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出现在这别墅区,能是谁?
陈警官警告他们:“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看?过就憋在心底。”
两个警官立刻闭上了嘴巴。
一行人上了警车,警车悄无声息开走?。记者的车擦肩而来。车里的记者看?见警车这么快走?,知道这一新闻没?了。
他烦躁地揉揉蓬乱的头发,刚想骂一句脏话,面包车停下来,开车的好友说:“阿戴,到了,还去看?不?”
戴子?真?一巴掌拍在车座的椅背上,正要说“回去”,余光扫到墙角蹲着四个女生,蹑手蹑脚,探头探脑。
一看?就有事。
他主意一改,拉开车门,跳下去,回手拿了台小型摄像机,向她们走?过去。
陈小年眼一亮,“记者?”
戴子?真?心想,果真?是她们。
他说:“是。自杀的人在哪?你们亲眼看?见吗?”
陈小年眸光暗下去。警察来了不到五分钟便离开,她们没?有进?去,也知道完了。再?加上方婷在里面问得那么大声,二楼走?廊的窗户没?有关,她们听得一清二楚——申河把姚江雪藏起来了。
戴子?真?是刚入行的新人。大新闻没?做过,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一瞧陈小年那副表情,便晓得今晚这新闻是无论如何也录不了。
他合上摄像机。揣进?外套的侧袋里。
和她们八卦:“谁自杀啊?”
——来都来了,别墅区的八卦,听听也是种乐趣。
方巧和童暖暖对视一眼,童暖暖说:“自杀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听说了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听?”
戴子?真?不太感兴趣。他抬起手腕看?电子?表,凌晨两点过了。来回一趟挺远,回去三点,倒下床睡两个小时,又要爬起来往台里赶。
两个小时,没?什么可睡的。
他看?面包车,好友的面包车里有股腥臭味。他嫌臭,不想刚下来又坐上去闻那臭味。
两头都不顺心,戴子?真?干脆在她们身边蹲下来,无聊地说:“你讲来我听听。”
童暖暖便把游戏的事情粗略讲了一遍。
戴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蹲着变成坐着,坐在童暖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在哪里听来的?”他好奇地问。
陈小年说:“假如是真?的呢?”
戴子?真?说:“假如是真?的,这就难搞喽。”
陈小年问:“怎么说?”
戴子?真?说:“能出来是命大,好好过生活就好了,报什么警啊,瞎折腾。你想啊,绑架一千个人,权利只手遮天,能去哪里报警啊?况且,这境外境内,涉及几个国家。本国法律还要分上下几阶层,一个阶层一种法律漏洞。你们说的几个国家,几种法律,要怎么立案调查?”
几人沉默。
方巧不甘心地问:“有证据也不行?”
戴子?真?说:“证据也要分足够多?还是不够多?。”
陈小年问:“如果那些?逃出来的人有证据,记者会报道吗?”
戴子?真?长长的:“嗯……”
半分钟后?,他说:“得分人。有人当记者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人当记者是为寻找真?相。”
陈小年问:“你是哪种?”
戴子?真?朗眉一笑,“我是有新闻就报道的那一类。”
他说完,偏头看?她们,震惊道:“不会就是你们吧?”
几人互望。
童暖暖问他:“你要报道吗?我们给你证据。”
戴子?真?心头狂跳,这是捡漏了大新闻?还是大型故事?
两分钟后?,他看?完陈小年手机里的名?单和姚江雪的照片,眉眼低垂下去,整个人严肃起来。
他凝眉,说:“你们这事……”
陈小年急迫地问:“不可以?吗?”
“我可以?为你们争取。”戴子?真?说,“能报道出去的几率不大。还是刚才说的话,这种阶级的人,只手遮天,电视台算不得什么。”
他握着手机,抬头看?陈小年,看?童暖暖,看?方巧,看?朱朵单。四张年轻的美?丽的脸焦急地望着他,迫切地祈祷着什么。
他沉声许久,神情凝重?地说:“出于私心,我劝你们放手,就当梦一场,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四张脸暗淡下去。
陈小年一把拽回自己的手机,“不报算了。”
戴子?真?“唉”一声,“报。劝归劝,新闻啊,我报。我帮你们报。”
“来,我们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号码。”
他看?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五分了。
这里到台里要一个小时,今早有同事请假了,他要赶在六点之前到台里帮同事做一期早间档节目。
加完了,戴子?真?站起身,拍拍屁股。
“我先走?了,你们找个地方住啊,整晚蹲在这里多?危险啊,女孩子?……”
“糟糕!”
方巧打断他的话,忙忙翻开手机。
“月月她们进?去没?,还没?回消息。”
童暖暖说:“打个电话问问。”
方巧拨出许清月的电话,却一直不通。
朱朵单点着手机,说:“洁婕也不接电话。”
陈小年说:“贝贝也不接……”
戴子?真?困惑,“她们去派出所了?”
陈小年说:“去公安局了。”
戴子?真?说:“快去找她们啊,小心出了事!别是车祸……”
陈小年瞪他。他堪堪闭上嘴,再?张开说:“唉,我先回台里了,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走?向面包车,拉开门,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