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打量:这得是啥家庭呢。
…
车行两日, 一路摇摇晃晃地回了京城。
抵达时是上午, 马车便直接驶去了皇宫。
车帘拉着, 两人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
“你对象是什么样的?开朗的?腼腆的?”
“有点高冷, 但很体贴。”
孙少永“哇”地想象起来,他看宁如深又要开口,赶忙止住,“等等!先别说——保留一点神秘感~”
宁如深咽下话头:行吧。
正说着,车厢一晃,马车停了下来。
“大人,到了。”
宁如深拍拍孙少永,“走,下车。”
孙少永期待地搓手,“喔喔!”
掀开帘子一下马车。
迎面就是恢宏肃穆的金红宫门,高屋殿宇。两排大内侍卫持矛立在宫门口。
孙少永傻乐的大牙一收:?
宁如深领着他进了宫门,“快进来。”
孙少永云里雾里:嗯???
他们一路往宫里走去。
孙少永朝宁如深激动的侧脸看了好几眼,还是没忍住咽了咽:
“你不是……要带我见你对象吗?”
宁如深点头,“是啊。”
孙少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路:
……没认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皇宫?
难道是要先汇报工作,再去见对象吗?
思索间,他们已经到了御书房外。
宁如深这次带回个真“匪首”,先让门口侍卫例行给人搜了个身:
“陛下在里面吧?”
“回大人,在的。”
孙少永张着胳膊转头,“啊?我也要进去吗?”
“不然呢?”宁如深喜滋滋的,又将还在傻站着的人拽上,“快走吧。”
·
进了御书房。
孙少永终于后知后觉,“等等,你怎么把我带来面圣了呢!”
宁如深小声嘀咕,“不是你要来的吗。”
孙少永,“啥???”
嘀咕间,两人便到了御前。
李无廷正坐在案后,闻声抬眼。
他见宁如深回来,刚要开口,就看后面还缀了个人。后者大概是紧张,正低着个脑袋凑去,还碰了下宁如深的胳膊肘。
李无廷看去:……这是谁。
还没等他问话,宁如深已经望过来。
目光相对,对方眸光明亮,高兴中带了点邀功的小骄傲:
“陛下,臣把匪首给带回来了!”
李无廷话一顿:?
宁如深补充,“臣的‘虞川’老乡,特别好的亲友。”
他转头拍拍状况外的孙少永,“这就是……我的‘那个’,你不是要康康吗?”
孙少永一懵:?
他朝人看去好几秒:???
御书房里有些安静。
孙少永和跟前矜贵冷俊的帝王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终于没忍住破音,“啥——!?”
他刷地扭头,“你…不是。你说的是,是皇帝吗????”
鉴于宫人在场,话不好说得太明。
宁如深就高兴地点头,“嗯。”顺便抖了个包袱,“尔康,快说参见皇上!”
孙少永瞪着他,张大了嘴巴:………
这是抖包袱的时候吗!???
默然片刻,还是李无廷先反应过来,开口屏退众人,“都先出去。”
宫人们一应,随德全出了御书房。
待人都离开,李无廷起身走到宁如深跟前,低声问:
“怎么回事?”
“就是臣的亲友想见见陛下。”
宁如深带了点害羞,重新介绍,“这是我好朋友。”他又对孙少永道,“这是我…男朋友。”
孙少永呆望着跟前的帝王:?
李无廷虽然是头一回听“男朋友”这种说法,但也能意会。他唇角没压住,热着耳根笑了下,看着宁如深。
随后转向孙少永,“如深的朋友?”
骤然听李无廷唤自己名字,宁如深心跳漏了拍:
……怎么突然这么叫他?
难怪之前自己叫“朝君”,李无廷是那种反应。
他压下臊意,看孙少永还傻啦吧唧地张着嘴,喉咙眼儿直冲帝王,没忍住伸手把人下巴一合,“陛下和你打招呼呢。”
“呃!”孙少永被夹了下舌头。
他悚然回神,钦佩地看了宁如深一眼,又对上跟前的九五之尊,强作镇定,“草…草人见过陛下。”
……草人。
这是连语言系统都瘫痪了吗?
宁如深感叹瞟去:是你说要保留神秘感的。
他任孙少永在那头回魂,先替人将合同拿给李无廷,“陛下,这是招安的书契。”
李无廷接过纸页看了眼,“嗯。”
宁如深跟着凑去,“户籍的要求好办,就是住房和田地不太够。臣倒觉得也可以不拘泥于尧津……”
他比李无廷矮一截,说话时踮了下。
李无廷见状没忍住弯唇,将纸页放低了点。
宁如深便叽叽咕咕地贴了上去。
一旁孙少永缓缓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抬头就看自家室友都快凑进帝王怀里,中途身形晃动了下,又被轻轻揽住了肩头——
他咕咚一咽:……牛了个逼啊。
他的好兄弟穿过来,拐了个皇帝成家。
话说,他该叫陛下什么?哥夫,或者弟婿吗?
·
招安的书契很快由御笔亲批下来。
后续工作交由下面来处理,宁如深便先带着孙少永请辞离宫。
出了宫门一坐上马车。
孙少永立马憋不住,抖手质问,“你……你攒这么大活儿,怎么不早说!”
宁如深裹起软毯,“不是你说要保留神秘感?”
孙少永缺氧,“我要的是神秘…不是神来之笔。”
宁如深乐得,“有这么夸张?以你二十一世纪的见识——”
“不,你这个……”
孙少永吸了口气,闭目养神,“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相当炸裂的。”
…
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宁府。
下了马车,恢弘大气的府邸映入眼中。
孙少永跟着宁如深进了府,一路上亭台楼阁、廊桥荷塘,梅枝玉树精巧别致。
他一瞬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哇!!!”
宁如深耳朵被震了下,又宽容地看去,“兄弟,真是苦了你……跟着我住大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