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有血很吓人,像鬼一样,我不想跟她说话了。”
“徐瑾曼,真的很吓人……”
徐瑾曼步子顿住,她紧紧捏着手里的洋娃娃,她听出来那是陈暑的声音。
娇小的手指发着抖,目光中是难以置信与悲伤。
除此之外,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浅浅的恨意。
耳边不由自主浮现出妈妈常说的一句话——曼曼,这世上谁都能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
此时,她心里想的是。
这世上谁都可以背叛她,唯独小暑不可以。
徐瑾曼将洋娃娃狠狠摔到地上,木着脸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忽地听到一声更熟悉的嗓音。
“你们别这么说她!她不吓人!她很好的!”
徐瑾曼转过身,看到原本坐着的陈暑站起来,她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人不是陈暑。
宛如枯萎的花朵重见天日,黑暗的角落被太阳照进来,重新得到温暖。
她看到小暑说完忽然转过身。
两双乌黑的眼睛隔着滑滑梯的缝隙,对上。
徐瑾曼站在原地看着陈暑,她没有动,因为内心还是有些担心,陈暑会介意她身上那些伤。
这么想着,就没动弹。
只能用稚嫩的嗓音喊了一声:“小暑。”
陈暑闻言,绕过滑滑梯小跑了几步过去,眼里带着几丝笑意:“徐瑾曼你终于来了!”
徐瑾曼看着那笑,抿了抿唇。
她听到陈暑问:“你的病好了吗?还会难受吗?”
徐瑾曼摇摇头:“好了,不难受了。”
“对不起呀。”
徐瑾曼一怔,陈暑再朝前走了一步,她穿着雪白的裙子,靠近时,风吹的裙摆和徐瑾曼的裙摆和在一起。
陈暑说:“那天我看到你手上的血,是有点害怕……”
徐瑾曼眸光闪动,小手无意识抓着裙摆:“嗯……”
陈暑看出徐瑾曼的失落,连忙道:“但是我现在不怕了!对不起,我们是朋友,我不应该害怕的。”
徐瑾曼犹豫的问:“我们是朋友吗?”
陈暑重重点头:“当然啦!我们当然是朋友!”
她说完上前一步,小手拉着徐瑾曼的小手:“那天我没有理你,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徐瑾曼,你可以原谅我吗?”
徐瑾曼眼眶泛红:“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呀?”陈暑眨眨眼睛,不明白。
徐瑾曼抓紧陈暑的手,摇头说:“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陈暑笑起来,圆润的眼睛里瞳孔像宝石一样明亮:“好叭,那我们和好吧!徐瑾曼,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徐瑾曼低头望着两只交握的小手:“嗯!一辈子的好朋友!”
…
很多年后。
小暑毕业后,经过面试进入一家中型私企,成为一名普通职员。
刚上班的第一天并不顺利,新人进入职场面对的挑战并非只有工作,还有各种各样的前辈。
她很紧张,面对上司交代的第一次工作——整理报表,她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反复核对了三遍才将报表打印出来,准备一早交给上司。
下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到了楼下,就看到熟悉的白色宾利停在路边。
她笑了笑开门上了后排:“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嘛?”
徐瑾曼将顺路买的奶茶递过去:“少喝,得吃饭。”
说完,才回陈暑前面那句:“我不能来?”
她和陈暑从幼儿园到小学,虽然初中跳级,但她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太久时间。
她拿下徐氏后,就算万分忙碌,也会抽空陪陈暑吃顿饭。
陈暑喝了一口,满足的叹息道:“啊,真好。”
“也不知你图什么?”徐瑾曼让司机将车启动:“这么大家业还不够你待。”
陈暑笑说:“别酸了徐总,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吃饭吃饭,冲!”
陈暑在外人面前总是很文静,只有徐瑾曼在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一样。
她也常常被身边的朋友,甚至爸妈这么说。
徐瑾曼每每听到这样的话,也就淡淡道:“我惯的。”
陈暑笑的眼睛弯起来,满眼都是甜蜜,她的心都包裹在幸福里。
徐瑾曼为了和她在一起,在徐家受了很多的苦,前两年徐家受了该有的惩罚,她们也终于能够心无旁骛的在一起。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在这段时间里,不管发生什么徐瑾曼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护着她。
她时常在想,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福报,才遇到一个这么爱她的人。
“很累?”
徐瑾曼的询问打断了陈暑的思绪。
陈暑点头:“大学社团都没这么忙过,累死了。”
徐瑾曼拧眉:“别去了。”
“不行,我想去。”陈暑道:“虽然累,但其实上班还是挺有意思,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努力,我就是想看看自己能力。”
前面的司机闻言,抿了抿唇。
心道,您这身份要从基层做起,也是挺难的。
徐瑾曼没说什么,随她。
第二天一早,陈暑刚到公司上班没一会儿。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