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放心,奴才定照看好主子。”
    小瓶子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揽住杨清宁的腰,运起内力,脚尖轻点坑壁,纵身飞了上去。待杨清宁站稳,他才松了手,道:“老爷的袖箭可曾用完?”
    杨清宁明白他的意思,道:“未曾,你放心便是。”
    小瓶子点点头,再次跳进了深坑。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带着凌南玉出了深坑。
    杨清宁急忙上前,将人小心地接了过来,叮嘱道:“小顺子的头也被撞击过,让他上来时,闭上眼睛。”
    “好。”
    杨清宁抱着凌南玉坐了下来,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警惕地看了过去,待看清来人是谁,不由松了口气,“老吴,快过来,阿玉受伤了。”
    吴乾军闻言一怔,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伤到哪儿了?”
    “伤了头,一颗石子嵌了进去,流了不少血,现在还发烧了,我不懂医,不敢妄动,你快给他瞧瞧。”
    吴乾军看向身后的营骁卫,道:“快把药箱拿来。”
    唯恐他们有人受伤,吴乾军让人将药箱随身带着。
    吴乾军仔细查看了伤口,道:“伤口不深,应该没有伤到脑部,不过头骨应该有骨裂。王爷,你抱紧皇上,我必须将石子取出来。”
    “就这么直接取出来,不会有危险吗?”
    “不妨事,王爷放心便是。若石子不尽快取出来,伤口很容易感染,到时就危险了。”
    “好,你动手吧。”
    吴乾军从药箱内拿出一把镊子,小心地夹住嵌进头皮的石子,慢慢用力将其拔了出来,鲜血随之流出,剧痛也让凌南玉清醒了过来。
    “阿玉,别动!”杨清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出来了,老吴正在给你治伤。”
    凌南玉虚弱地开口,“好。”
    吴乾军为他清理完伤口,又上了止血的药,这才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而凌南玉在此期间又疼晕了过去。
    “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杨清宁下了命令。
    一个时辰后,众人下了山,来到了营骁卫在山下所驻扎的营帐,将凌南玉安置在床上,杨清宁为其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守着。
    “那些刺客都抓了吗?”
    “抓了,济州卫的人也都已落网。”
    杨清宁沉默了一会儿,道:“对外放出消息,就说皇上遇刺。”
    小瓶子一怔,随即说道:“王爷是想以此引出幕后之人?”
    “是。”杨清宁的眼神变得冰冷,凌南玉的受伤激怒了他,“我要将那些牛鬼蛇神一个不落的全部揪出来!”
    “好。”小瓶子并未领命离开,而是说道:“老爷,有我在,您可以歇着了。”
    听到小瓶子如此说,杨清宁心脏一阵紧缩,伪装的平静终于绷不住,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老爷那么怕虫,却亲手打死了那么多蜘蛛,定然是为了皇上强撑的。”
    “我之所以毫发无伤,是因为这个傻子给我当了肉盾。”
    第161章 引蛇出洞(3)
    小瓶子的一句话, 让杨清宁有些绷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在看到他脑袋底下全是血时, 我心里慌极了,压根顾不得虫子不虫子的, 满脑子都是‘他不能出事’, ‘我不能让他出事’,我那时候才发现, 他对我比想象中还重要!”
    “老爷不怕,皇上没事。”小瓶子与他对视, 眼神无比坚定。
    杨清宁看着他, 心底汹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擦了擦眼角, 道:“谢谢你,长平。”
    “老爷,我吩咐人准备热水,您洗漱一下, 换身衣服吧。”
    “好。”
    杨清宁洗了把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本应该精神一些,却感觉异常疲惫。他脱掉鞋子, 爬上了床, 依偎着凌南玉躺下,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待他再醒来,已是三日后, 他躺在马车上,身边是醒过来的凌南玉。
    凌南玉见他醒来, 急忙问道:“阿宁,你醒了,感觉如何?”
    “嗓子有些舒服,我可是又发烧了?”杨清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凌南玉将枕头立了起来,让他靠着,道:“阿宁烧了三日。”
    “你怎么样?可还烧着?”杨清宁伸手去摸凌南玉的额头。
    “我身子强壮,这点伤不算什么,当日就醒了。”凌南玉握紧杨清宁的手,愧疚道:“对不起,这次让阿宁替我担惊受怕了。”
    “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个,只要你没事就好。”
    凌南玉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杨清宁接过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嗓子跟卡了个刀片一样,疼得厉害。
    凌南玉见他疼得皱眉,心疼道:“阿宁放心,我们受的罪,我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杨清宁咳了两声,“这还要阿玉好好配合,演一场大戏。”
    凌南玉遇刺的消息,很快便在朝中传开,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只是他们到底是忧心凌南玉的伤势,还是忧心自己的未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半个月后,杨清宁等人回到京都,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招去了乾坤宫,为重伤昏迷的凌南玉看诊。
    杨清宁下令让营骁卫将乾坤宫团团围住,给凌南玉看诊的太医一缕不准离开,也不能与外人有任何接触,否则便以谋反论罪。期间于准因家中老母病重,想托乾坤宫的内侍到家中瞧瞧,而被抓进诏狱,生死未卜。朝中众臣多有猜测,一时间流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