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近了要生气,离得远了要生气,不远不近也要生气。
    偏偏男人每次绷着脸一副不要不要的模样,身体却一直都诚实的不得了。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挺有意思,请了假黏黏糊糊的扎在一起权当增进感情。
    但总归是学生不得不去上课,两人又不同系,弥南只能白天强忍着分离,到了晚上就开始变本加厉,一连好几天情绪都晓得异常暴躁。
    舒呓语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打电话联系颜盛说明情况。
    他一拍脑门才想起来,结成之后会有一段特殊依赖期,哪怕是alpha也变得格外渴求伴侣。
    这个时候需要完全安抚,否则对方可能会变得暴躁易怒。
    根据他的描述情况,弥南反应是成倍,需求也会翻倍。
    当时的舒呓语太过天真,还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结果……
    一周后。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舒呓语再次拨通了颜盛的电话。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说不准,这得看他信息素转化情况。”
    “要一直完全安抚?”
    “对,否则容易信息素暴走。”
    “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盛哥。”
    舒呓语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直接挂了电话。
    转头望了眼躺在床上,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男人。
    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了颤。
    行吧!
    还得继续熬!
    * *
    又是一天夜晚。
    601寝室。
    朝南阳台上。
    原本飘飘荡荡在门口的窗帘,没有挂在它原本应该出现的地方,而是散落了一地,沾了一些树叶污痕。
    十一月正式入秋,凉风卷挟着一夜之间落黄的枯叶翻飞。
    在落了几天雨之后,带起了一阵潮湿的凉意。
    然而明明是露天的阳台,地上相拥的两人额前细细密密的渗着汗,顺着额角下移落在白色的窗帘上。
    晕染开一朵漂亮的水花。
    弥南仰面望天,不同于前几天的诡谲翻涌,聚集好几天的乌云散开,一弯新月慵懒斜挂,散落星星点点的莹白。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内心暴涨,甚至溢出。
    所谓难言之欲在夜色里坦白。
    无一遮拦。
    指尖是融入夜色的发,手臂之下是与白玉同色的肌肉。
    他耸起肩膀慢慢聚拢。
    烈火灼烧一般的滚烫。
    在快要碰触要害时, 一颗心仿佛被浸透。
    喷涌而出的熔浆在瞬息之间炸开四散。
    连呼吸都带起了雾气,沉沉落下又淡淡消散。
    在路过的秋风吹拂之下,逐渐变冷。
    又在心靠拢的瞬间,重新点燃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一触即燃。
    偶尔交错的指尖。
    好像一把利剑划过表皮层,留下一条浅淡的线。
    然后开始肆意纵横。
    随心所欲的错落。
    舒呓语撑着阳台门,信息素凌乱了一瞬。
    弥南一双眼睛在清辉之下潋滟如媚,声音带着一丝勾人的哑:
    “怎么?”
    “明天早上学生会有早会。”
    男人抬手轻勾起他的一缕额发,声音缥缈:“那又怎么样?”
    舒呓语感觉耳边是灼热的呼吸,原本想好的措辞立马就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也没怎么样.....”
    “那就换个地方,然后.....”
    舒呓语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逃,连信息素都有些退怯的势头。
    想了想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弥南挑眉:“所以不打算管我了?”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或许应该大概好好休息一下.....
    弥南松开他的头发,单手落在男人肩头,轻轻戳了两下:“觉得什么?”
    舒呓语看着他艳色的脸颊,喉头滚动,鬼迷心窍的改了口:“我觉得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起不来大不了就不去了,反正缺一个我也可以正常进行,你最重要。”
    “哦.....”
    “真的。”
    “你说的....我们回房间去,晚上降温了.....”弥南主动靠进他怀里。
    舒呓语把人打横抱起来,腿一直蜷在地上有些发麻,膝盖上还有一块相当明显的压痕。
    站起来的时候在原地缓了缓才开始往里走。
    短短几步路,两条腿左摇右摆的飘,差点带着弥南一块载地上。
    弥南单手圈着他的脖子,好笑的问:“累啊?”
    舒呓语低头凝神,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
    别明知故问这种该死的问题!
    故作倔强某人牵强的扯起一点嘴,不情不愿的摇头。
    拼尽alpha最后的尊严也不可能承认。
    “没有,只是不小心。”
    “那就好,今天晚上空气不错,我们还可以玩的久一点。”
    舒呓语默默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幽幽吐出一口浊气。
    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盼着天亮。
    太阳,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这劳什子的依赖期什么时候才是这个头?
    舒呓语在弥南的指引下最后还是好好完成了生命大和谐的艰巨任务。
    某人在天快亮的时候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