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喝一杯?”
宗也笑,把自己的递给她:“这个酒后劲挺大的,你喝慢点,小心晕。”
姜初宜没觉得晕,感觉自己还处于微醺状态,“没事。”
她又抿了口酒,四下打量着,问,“你经常来这吗?”
“23 epoch原来的老板家里有事,前两年就把店转给我们了,我偶尔会跟朋友来这聚聚。”
她继续问:“我刚刚听辛荷说,这里每周都有个小型演出,你以后还会上台唱歌不?”
“你想听我唱歌?”
姜初宜嗯了声。
“我以后应该不会上台演出了。”宗也看着她,“如果你想听我唱歌,我可以单独给你唱。”
两人在卡座里,沙漏一样的光线下,他们腿贴着腿说悄悄话,手也隐秘地交叠在一起。
那股旁若无人的黏腻劲儿让人看不下眼,小鸥笑嘻嘻喊宗也:“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别孤立大家伙了,好不容易带女朋友见我们,能不能让我们跟姜老师多聊聊。”
冀凯斜眼附和:“就是。”
宗也耐着性子:“你们怎么不去管伏城?”
“今天你这不是主角吗?”
桌上的酒瓶空了大半,小鸥喊人又送了点酒过来。
宗也:“你什么时候要回剧组。”
姜初宜回答:“明天还能休息一天。”
“现在累吗?”宗也若有所思,“这里有房间可以休息。”
“还好。”姜初宜捏捏他的手,“你朋友都在这儿呢,我跑去睡觉也太不礼貌了。”
“他们没关系,你累了就跟我说。”
姜初宜:“好。”
按照以往的规矩,初次见面,谁是“主角”谁被灌酒。但眼看着宗也这小心翼翼的劲儿,连别人跟他女朋友讲句话都得时刻盯着,一群大老爷们也没专门为难个小姑娘。
宗也的朋友虽然一个个看着都很“难接触”,但实际说话都很随和,每个人都没什么架子,不是姜初宜想象中那种玩音乐的孤僻艺术家,聊的都是十分有内涵和高深的话题。相反,他们讲话很幽默,接话茬也是一套又一套的,一点都不会让她尬住或者下不来台。
他们喝酒也是一副我干了你随意的模样,姜初宜还挺喜欢宗也这群朋友,聊着聊着,自发地陪了几杯。
有个光头大哥开口:“对了,姜老师,我能好奇问你件事吗?”
酒劲慢慢上来,姜初宜稀里糊涂:“什么?”
“你之前不是来过23 epoch么,那天见到宗也了吗?”
“你说前年?”
“对。”
“见到了。”
光头大哥:“那你那时候还记得他吗?”
姜初宜:“刚开始没认出来。”
“然后呢。”
姜初宜给他们大概讲了讲那天楼梯间大概发生的事,然后说,“我手机摔了,他就给我了个联系方式。”
小鸥差点笑喷:“宗也还挺会啊,那你加了吗?”
姜初宜摇头。
“怎么不加呢?”
“额……因为……”姜初宜脸色不太自在地瞥了眼宗也,欲言又止,“我对他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一直在旁听的宗也挑眉:“我怎么了?”
老实人姜初宜回答:“当时就感觉你肯定是很会玩的人,我应该保持点距离。”
小鸥闲闲打趣:“心志挺坚定啊姜老师,居然没被宗也长相迷惑。”
姜初宜顺势接话:“是嘛,他长相就是那种……”
声音越变越小。
宗也不动声色:“哪种?”
两人目光对视,姜初宜实话实说:“玩弄别人也不用负责的那种。”
宗也无声笑笑,抬腕看表,“你喝醉了,初宜。”
她头一歪:“还没有啊……”
宗也慢条斯理拆了盒薄荷糖,喂了一粒进她嘴里,“吃点糖。”
旁人心里雪亮,假装没看到这一幕,继续喝喝聊聊,不再管他们。
*
姜初宜被宗也牵着,晃晃悠悠绕过几个吧台,穿过走廊,一路往里走。
耳边的嘈杂声渐渐淡去。
进了房间,宗也摁开灯,把人带到床边坐下。
他从冰箱拿了瓶水,拧开,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姜初宜:“为什么不跟他们喝了?”
“喝多了你明天难受。”
姜初宜哦了声,喝完水,抓着他的手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动作。
房间很安静,宗也蹲在床边,看着她的动作。
玩了会儿,姜初宜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等你醒酒。”
“我没醉呀。”
“那我是谁?还认识吗。”
“你是,宗也。”
说到这个名字,姜初宜情绪又低落起来,“宗也,我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
她捏着他的手指,不想动脑子,“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难受。”
“因为我吗?”
“好像是。”
“那我让你开心点?”
姜初宜没有任何危机意识,戳戳他的肩膀:“怎么让我开心?”
宗也慢吞吞制止她的动作,叹气,“你真的醉了,初宜。”
听了这话,姜初宜不是很服气,争辩:“我还有意识,我要是喝多了,还怎么跟你聊天?”
她醉没醉,好像成了此刻讨论的重点。
宗也顿了会,摸出那盒薄荷糖,往自己嘴里塞了两粒。随手丢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他起身,关掉房间的灯,坐到她身边,在黑暗里,静静等着薄荷的凉意融化在舌尖。
姜初宜摸索着,揪着他的衣角,“宗也,我知道你想亲我。”
“嗯。”
她继续说:“你从刚刚就想亲我。”
宗也笑起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初宜好厉害。”
姜初宜也跟着他乐呵地笑:“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他饶有兴味:“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很喜欢我。”
话刚说完,天真的傻瓜就被摁倒在床上。
宗也抬起胳膊,拉亮床边的落地灯,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仔细打量着她,“还有呢。”
被压制着,姜初宜依旧双眼清澈,输人不输阵,不急不忙道:“还有就是,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打算要亲我了。”
宗也垂头,瞳孔颜色浓的像深不见的潭水。
趁着他低头的功夫,姜初宜扭开脸,故意往旁边躲了下。
他跟她咬着耳朵,其余动作停住,很有耐心地配合她,明知故问:“不给亲吗?”
姜初宜摇头,“逗你玩的。”
宗也微微弓着背,把她发软的手放在自己腰后,声音低低的,“初宜,抱着我。”
……
……
门被反锁了,窗帘紧紧合上,那盏亮橘色的灯就在旁边,像是要把这张皱皱的床上,所有不堪、旖旎的情事清清楚楚地照出来。
姜初宜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醉,至少还有一半的神志是清醒的,可她胆小又好奇,一边战战兢兢地迎合宗也的动作,又不敢睁开眼,不敢看宗也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自己又是个什么模样。
姜初宜本来想,宗也应该会跟那天在酒店一样。她只需要“被迫承受”,心甘情愿地跟他共沉沦就好。
可是他今天不知道是真的不确定她喝醉了,还是心知肚明她没醉,故意逗她。
脚腕被握住,可始作俑者还征询意见般,礼貌又轻描淡写地一遍遍问:“初宜,这里可以碰吗。”
“这里可以亲吗。”
陷在这种不知名的情欲浪潮里,姜初宜被弄得说不出话,感觉浑身都湿了个透。她哼哼了几声,急促又散乱无序的音节从喉咙里发出。
“初宜,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