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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万人迷白莲花后他人设崩了 第15节

    白阮撇嘴,想起解寄春的脸,越想越觉得庸俗普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湛云青肯定不会喜欢。
    湛云青喜欢他这样的,要不然怎么一见面就有1%的好感度呢!解寄春就没有。曾经他是最讨厌自己这张脸为自己引来的无数麻烦的,如今他却由衷地感谢自己拥有这样的长相,刚好足够湛云青喜爱。
    “我不问。”他说着,亲了湛云青一下。
    湛云青倒巴不得白阮不问,否则解寄春不就能顺势告白了?他亲了亲白阮的下巴,说:“检查下你的学习成果忘了没。”
    白阮脸薄薄地红了一层,慢慢地把目光从湛云青的双眼移到嘴唇,含住湛云青的下唇舔了舔,用舌尖挑开湛云青的双唇。
    湛云青并没有什么抵抗地张开了嘴,任由白阮主动与他唇舌交缠。
    暧昧的水声在房间内回荡,白阮将湛云青压在镜子上,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1%这个数字再次出现在他脑海。
    为何偏偏在此时提醒他?他一失神,不小心将湛云青舌尖咬破了,铁锈味迅速在口中蔓延,将他唤回了神。
    “抱歉……”白阮连忙松开他。
    湛云青笑了,靠在镜子上吐出舌尖。淡粉色的舌尖搭在被吻得发肿红润的唇瓣上,伤口处殷红一点,如红梅一朵,还有正在盛开的趋势。
    白阮感觉自己尝到的那点腥甜味也在口中越发扩散,被诱惑了似的凑上前,吻住湛云青,将那滴血珠卷入口中。
    趁着换气,湛云青眼神湿漉漉的,调笑地问:“还说没生气?”
    白阮口中的血味让他觉得自己的舌尖也破了。他忽然想到,湛云青这样的人就如同玻璃展柜中的宝物,是很容易引起他人驻足的。如果他能提前一步,将玻璃展柜封上,或是换成密不透风的材质严加看管,自然就不会再被别人觊觎了。这个阴暗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白阮忍不住一惊,为自己竟然有这样可怖又自私的念头感到羞愧。
    他轻轻地说:“我只是觉得,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
    “你来的刚刚好。”湛云青回答道。
    白阮抬眼看他,眼神让湛云青有些心惊,像是碎掉的水晶,看上去脆弱可怜,但是一旦碰到便会流血。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有人在外面说:“白阮,要开拍了哦。”
    湛云青推开白阮,整理了下衣服,躲开白阮的视线,转移话题道:“你嘴都肿了,一会儿上镜怎么办?”
    “化妆老师会帮我补的。”白阮看着湛云青动作,问:“你要走了吗?”
    湛云青又想起白阮的眼神,他心里莫名开始恐慌。
    从来没有人那样看过他,就好像心里的情感极重极深,迫不得已从眼中流露了出来,让他看清了冰山一角。这个认知让湛云青下意识地就想逃离。
    “嗯,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湛云青笑遖颩喥徦了笑。
    白阮忽然又想问湛云青那个熟悉的问题,但是他今天已经问过了,再问肯定要惹人厌烦。他看向镜子,看到那个熟悉的1%。曾经让他高兴的1%,曾经让他有底气与谷朝雨对峙的1%,曾经让他有勇气吻上湛云青的1%,如今让他恐慌又焦虑。
    湛云青已经打开门了,白阮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气闷。忽然湛云青又回过头来,走到他面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白阮问。
    “送你的礼物。当时在展柜里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湛云青示意白阮打开。
    白阮立刻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只漂亮的石英表,表盘低调而不失奢华,表带是鳄鱼皮的,贴肉的那层是柔软的小羊皮,冬天摸着也是温的。
    湛云青拿起表,在白阮手腕上比划了下,温声说:“送给你做开工礼物,果然很适合你。”
    白阮看着湛云青敛起的眉眼,方才的焦躁灰飞烟灭,心软得一塌糊涂,但与此同时,那种阴暗的念头又在他心里缓慢地滋生了。
    湛云青再次走了出去,离开休息室,就像从一幅画里消失了那样。白阮好想将他留下,留在休息室里,留在自己眼前,留在自己的画框里。?
    第18章
    不知为何,湛云青离开姚荀的片场后,就觉得身心俱疲。他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己没吃好睡好,于是决定去卿寒那里吃顿饭。
    卿寒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湛云青有时候都纳闷卿寒是不是完全不需要工作,无论什么时候找他他都有空。不过这对他没什么坏处,他并不过问,提前点了几个菜,好像卿寒那里是他的食堂。
    “最近很忙?”卿寒把拖鞋给他摆上,打量他的脸色,说:“感觉你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要睡一会儿吗?”
    湛云青看了他一眼,方才被白阮咬破的舌头还痛着,他用牙齿碰了碰伤口,说:“不睡了,吃完还有事。”
    卿寒僵了一瞬,很快调整过来,说:“好吧。”
    湛云青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忽然问道:“对了,你一直住在这里不会不方便吗?”
    “住习惯了都,搬家多麻烦。”卿寒也拿起刀叉,盯着面前的空盘子,笑得挺温柔,感受到湛云青的视线才抬眼与他对视。
    湛云青将卿寒的眼神与白阮的对比着。卿寒一向温柔体贴,进退有度,望着他的眼神轻飘飘的,像一片很浅的池塘,一眼能望到底。白阮眼神中带给他的沉重感消失,他松了一口气,将菜送进口中,说:“嗯,随便你。”
    一顿饭吃完,卿寒也没留湛云青,眼看着他走了,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他来找我了。”卿寒说。
    “做了什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电话对面,谷朝雨正开着车,碧绿色的眸子冷如覆了雪的松林。
    “他问我为什么不搬出去。我说我住习惯了,他没说什么,说随便我,之后吃完饭就走了。”
    谷朝雨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下,问:“没跟你做?”
    “没有。我让他在我这睡一会儿,他都不愿意。”
    “那你做的饭他都吃了?”
    “嗯。”
    “行,我知道了。群里的消息你继续发,其他的先别管。”
    “那个,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卿寒迟疑地问。
    谷朝雨轻笑一声:“还是你觉得你以前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生活更好?”
    “我——”
    “我又不会伤害他。”谷朝雨说,“要不然你就等着他爱上别人然后抛弃你好了。”
    卿寒不回答了,谷朝雨懒得理他,将电话给挂断了。他停在湛云青家楼下,望着手机上移动过来的定位,弯起唇角。
    也就是卿寒这种没见识的人,会以为他谷朝雨真的会帮他上位。等到他的计划成功,还能有这些姓卿的姓莫的姓白的什么事儿?
    片场里,白阮拍完定妆照,觉得挺好看,正想发给湛云青,忽然看见后宫群里发了新消息。
    那次谷朝雨跟白阮说了后宫群真相后,白阮本想退群,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他也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之后后宫群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白阮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群里新消息是[啊 我是卿]发的一张图片,白阮已经猜出他大概就是卿寒,点开图片。
    图片里是白阮叫不出名字的餐品,摆盘很用心,还点了心形的蜡烛,摆了两幅刀叉。
    白阮打开照片看了一会儿,莫子宸回了一句:【老爷又去你那里吃饭了?】
    卿寒回了个微笑。
    解寄春走到白阮旁边,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白阮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有点慌张:“没什么。”
    “……在给湛云青发消息?”解寄春问。
    白阮摇头,正想走开,忽然听见解寄春说:“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觉得和他关系很好了,结果他那里还不一定怎么看你呢,说不定把你当狗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别人听到,不知道是顾忌湛云青的还是自己的名声。
    白阮没什么表情,但是脚却收了回来,停在解寄春面前,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解寄春一看白阮这样子,心里又苦涩又气愤,觉得湛云青罪孽深重哄骗单纯的白阮,觉得白阮愚笨为了湛云青陷得这样深。
    “以前是挺好的。”解寄春说。
    “所以现在不好?”
    “以前我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他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念旧情。”解寄春顿了顿,又说:“你跟他没可能的。”
    白阮抿着唇,解寄春觉得自己继续说下去有些残忍,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只说:“你要是想通了,可以跟我说。”
    “那倒不必了。”白阮眉尾一抬,有些若有似无的嘲讽。
    等到解寄春离开后,白阮又对着电脑上自己的定妆照发了会呆,跟姚荀说自己要回家一趟。
    虽然剧组提供住处,但演员想不住就不住,姚荀没多问,挥挥手同意了。
    白阮又是坐公交回的家,一路上都没看手机。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地段不好交通不便,周围鱼龙混杂,骚扰他的人防不胜防。从前他觉得无所谓,但是那次湛云青来他家后,他就觉得这个住处太小太拥挤了。他先把湛云青送他的表放在桌上,又放到床头柜里,又放进枕头底下,无论放在那里都觉得不安全。
    这一块表,价格比他住的这个房子还要高呢。
    白阮犹豫一番,从床下拖出一个干净的银色行李箱,将密码锁打开。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大小不一的人偶,材质不一,有的似乎是随手捡来的木头雕成,有的则是精心烧制上了釉的陶偶。
    最左边是面目模糊的一对中年男女,技法拙劣稚嫩,刀痕很深,是白阮第一次接触雕刻的作品——他的父母。
    他们去世太早了,以至于白阮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脸。
    旁边是几个胖乎乎的老人像,留着蓬乱的络腮胡,一个比一个精美逼真,显然雕刻者的技艺飞速地进步。这个老人收白阮为徒,但很快也去世了。
    再后面就几乎没有完整的作品了,大部分是一些局部以及刻像,属于同一个人,拥有同一张脸,但刀痕轻浅,写满不确定与犹豫。他执着地完成了许多这样不确定的作品。
    白阮生命中拥有过的人太少,留不住的人太多,雕塑是死物,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是他为数不多留下的东西。曾经他觉得拥有这些已经心满意足,如今他却想要得寸进尺了。他想起湛云青的背影,心里惶惶不安。
    难道他能留得住湛云青吗?
    贪图太多的人会遭受报应,白阮的师父死前对他说过。他说咱们做雕塑的人,切忌不能贪心,第一不要盼望雕塑变作人,第二不要盼望人变作雕塑。
    可他好像是个贪心的人。
    白阮跪在行李箱前,将手表放进去,再拉上行李箱,觉得这箱子实在太小了。姚荀怕白阮不干,提前给他打了十万片酬,他决定找个新房子。
    第二天上午他就去看房子了,中介带他看了几处房子,有地段好的有出行方便的有居住条件舒适的,他都不是很满意,挑到最后,中介也无奈了,问他到底要什么样的房子。
    “我需要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不用太大,要隐秘一点,客人来了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中介有些惊讶。
    “雕塑。”白阮解释道:“灰大,不想飘得到处都是污染客厅卧室。而且我不喜欢别人看到我创作。”
    中介闻言表示理解,从资料里找出一个房子,以前是杂货店,有个半地下室当作仓库,大概有几十平,挺大的。
    白阮看了眼,觉得还行,直接同意了。他付款时又看了一眼微信,后宫群没有新消息,湛云青也没有给他发新消息。
    湛云青答应他的事情还算数吗?白阮有些茫然,却不敢问。不问还能装傻,若是问到的答案他不想听呢?如果湛云青真的违背诺言,他又能怎样呢?
    如果湛云青现在在他眼前就好了。
    湛云青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这次却停在了门口,与门框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画像。夹杂着羞愧的兴奋感从他的尾椎向上,如电流击中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