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神近乎偏执,却又虔诚得让人不禁叹息。
徐羡说不出话,搁在他背后的手抬起又放下,无声的动作昭示着内心的混乱与挣扎,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独自拉扯。
谢绰见她没出声,眼底除了困惑、惊讶、不安之外,最大片的还是白花花的茫然。他审视了很久,居然没有在复杂的情绪洪流中找到半分畏惧。
「羡羡。」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唤她小名的声音很柔和,却又带着隐隐的诧异,「你不怕吗?」
被那双深邃的瞳孔凝视着,徐羡莫名感到一丝紧张,她吞了吞口水:「怕什么?」
谢绰去吻她的脣角,那儿有殷红的凹陷,总像在勾人一般,勾得他心痒。
「怕我。」
徐羡心下一颤:「……为什么要怕你?」
可他又不说话了。
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女人半倒其上,黑灰色的沙发皮衬得她肤白胜雪,谢绰眸色深沉,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落下一片影,彷彿牢牢将她围困。
「他还碰了你哪里?」他倾身,却没再吻她的脖颈,转而向下,掌心贴上那曲线优美的腰肢,他曾经见过布料底下的腻白,「这里对吧?」
徐羡懵了一瞬,在意识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时,谢绰已经将她的衣服下襬掀了起来,小幅度的,刚好够一隻手探进。
肌肤相贴,男人的手却是凉的,冰冷渡过来,一併被送来的还有层层颤慄。
徐羡抖着手想要去制止:「谢绰,你……」
「继续消毒。」
他抬首,明明是强势的手段,声调也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仰望的姿态却又让他显得卑微,徐羡忽然间不想推拒了,被诱惑似的。
可错过了那个可以推开他的时机,接下来便只能任其摆布。
于是她就这么看着他跪在面前,低首吻上自己的腰间,极细腻的,柔软又绵长。她不知道原来那样清冷的人,双脣还可以这么炽热,途经之处好似种下了连绵的流火,神经末梢都被燃烧殆尽,而灰烬是她颤动的心脏。
她觉得荒唐,却又忍不住沉溺。
夜还很长,而她终究还是屈服于本能之下。
「谢绰。」徐羡五指没入他的发间,稍稍施力,强迫他看向自己。这种角度和姿势让她生出一种可以掌握的感觉,无论是男人,还是此刻的节奏,「这里,够了吧。」
谢绰正舔着她的腰线,抬眼时舌尖尚未完全收回,就这么仰头看向她,那张禁慾的脸被无形的湿热烘托,平添几分色气。
徐羡感觉被什么击中了,在心里忍不住唾弃自己的定力。
可谢绰在听到她话的瞬间,却有几分脆弱从眼底闪过,像是示好被拒绝的可怜小狗。但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阴霾,他声线骤然低沉:「够了吗?」
他仰视着她,眸光在她眉目间逡巡,深刻而锐利:「那个垃圾摸了你多久,这样就够了吗?」
偽装在顷刻之间破碎,谢绰突然变得很急躁。
「这怎么够?」
「仅仅是这样就能抹去他的气息了吗?」
「还有多少地方是被他污染的?」
「你不需要我了吗?」
徐羡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失态,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越过界线叫她「羡羡」一样,儘管疑惑如同厚重的迷雾漫在两人之间,却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安。她搁在他发间的手缓缓下移,指尖沿着脸庞的轮廓线,抵达了他凉薄的脣。
拇指腹在嘴角摩娑,拓出了几分繾綣,她说:「嘴脣呢?」
谢绰怔了一下。
「嘴脣不消毒吗?」徐羡弯身,鼻尖抵着他的,所有距离都被压得粉碎,她的声音很轻,「谢绰,你也帮我消毒一下嘴脣吧。」
明明是那样一张清纯婉约的脸,却又拥有着妖姬般致命的蛊惑力,一字一句的吐息都如海上塞壬的歌声,轻而易举便勾引着他沉沦。
脑内的最后一根弦终究还是被浪涛捲进了大海,成为理智的陪葬品。
谢绰扣住她的手腕,起身将人给压进沙发里,在光影错落之下,直接吻上了她。
脣齿柔软相贴,可他的动作近乎粗暴,每一步都是大开大合的掠夺,带着收不拢的野性,连咬字都是滚烫的。
谢绰掐着她的后颈,逼迫她更近地贴向自己:「徐羡,这是你自找的。」
「谢绰。」徐羡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任由他含着自己的脣,娇俏一笑,「你很想吻我吧?别忍了。」
回应她的只是更重更深的亲吻,她被禁錮在他的臂膀之中,承受男人疯狂的攻陷,彼此气息相互繚绕,在对方的呼吸里嚐到了酣畅淋漓的慾念。
谢绰咬着她,舌尖顶开齿关,去勾她的软舌。
夜色很深,徐羡被拖着坠进这城夜色中,迎接她的不是华灯初上的斑斕,而是深不见底的渴求。
徐羡的舌被吮得发麻,可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在她口中搅弄扫荡,舔过每一寸缝隙,连齿间都不放过,彷彿真的在贯彻「消毒」的初衷,不留馀地。
「唔……」氧气在湿润的纠缠中渐渐蒸发,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手上却是更紧地拥住他,像个溺水的受难者,只能抱着那块唯一的浮木,「谢绰……我会死的……」
谢绰抚上她的脸颊,被熨得发烫的肌肤如同烙铁,狠狠地铭刻在他的手心上,好教他至死也记住这梦寐以求的温度。
「你不会死。」他把氧气用脣舌渡给她,「徐羡,我会救你。」
十六岁你身陷囹圄的那次救不了,但之后的每次我都会救你。
就像今天,还有之后的每一天。
谁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谢绰耽溺的无数个瞬间,脑子里也被汹涌的恶意侵占,噬血的因子渗入细胞,挥舞着刀光剑影。
──那个垃圾也是这样亲你的吗?
──哈……他怎么敢?
──操,刚刚就应该掐死他的。
──他怎么就没掐死他呢?
原以为她的吻会是止痛剂,可他的暴躁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想到了那个人渣强吻她的模样,那种戾气压制不住,愤怒、嫉妒、厌恶、心疼、佔有慾……所有强烈的情感都在发散,又被锁在胸腔里交织成团,唯一的出口是那张嘴,那张可以吻她的嘴。
徐羡被吻得浑身发软,意志全被他的气息牵着走,总觉得体内有什么被制约住了,一边被填满的同时却又一边流失,空虚感与满足感在交锋,象徵着她矛盾不堪的情感,以及日积月累却没察觉的渴望。
嘴角一痛,铁锈味再次于脣齿间漾开,她才被拖拽回现实,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又被他咬破了。
他压抑不住的躁动全反馈到了她的身上。
「谢绰,你是狗吗?」徐羡吃痛道。
他没回答,只是舔着她的脣瓣,舔去那艳红的血珠。每一寸的舔拭缓慢而绵长,像在用心品嚐一份甘甜的点心那样。
怎么连血都是甜的,他想。
最终两人交缠了多久不知道,空气中瀰漫着淫靡又炽热的痕跡,月亮被掩在阴暗的云层之后,都羞于见证人间的痴狂。
徐羡胸前起伏,喘了两口气,把环绕在他颈上的手放下,却在抽开的瞬间被谢绰给抓住了。
他拽着她的手,把女人的掌心贴上自己的颊侧,像一隻大型犬那样蹭了蹭。
「羡羡。」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声嗓轻缓,温柔得毛骨悚然,「我想了想,没杀了他还是挺可惜的。」
徐羡当然知道「他」是谁,而她望着那双狭长的眼眸,在衝动和情慾的发洩过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恐惧。
就算杀人犯法,可那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谢绰捕捉到她眼里一闪即逝的异状,有如当头棒喝,所有理性尽数回归,
终究还是怕的。
怎么可能不怕呢?
刚刚不怕只是因为还没完全看到他的本性,他那种病态的佔有慾和没有道德约束的偏激思想,若是全数显露在她的面前,她不可能不怕。
谢绰在心底暗骂自己的失控,把她的手轻轻放下,温声道:「你嘴角破皮了,我去拿药。」
目送着男人前往卧房的背影,徐羡抬手碰了碰自己被咬到受伤的脣角。
徐羡想,谢绰对她这么好,言行举止儘管偏激了些,却处处都在保护她。她没道理要怕他。
那些偶尔冒出的诡譎和可怖,在他对她的温柔面前,其实是可以忽略的。
啊,不想试探了。
徐羡看着他回来,用棉籤帮自己渗血的地方抹上药膏,神情冷淡,动作小心翼翼,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躁狂。
空气很静,时间的流动如风止息。
「骗你的。」她冷不防地开口,「黄总没有亲我的嘴。」
谢绰涂药的手猛然一顿。
「他想亲,但我避开了,挣扎到最后他也没有亲到。」
谢绰怔怔地看向她,眸底盛满惊愕。
「谢绰。」这回换她直接了当地攫取他目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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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钓系推拉大师?羡
我不知道小谢怎么想,反正我肯定忍不住(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