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师?”郑强他妈王秀芬推开了绿色的纱网门,探头进来,“哎呀!您在家呐,我还以为您有事出去了!”
她说着连忙回头冲郑强招手:“这孩子!磨磨蹭蹭的!……快,来跟老师打招呼!”
郑强臊眉搭眼的拿着他的圆号,从门外挪了进来。
在看到屋里的江闻皓后,小眼一眯:“江闻皓?”
王秀芬一听郑强跟屋里的人认识,瞬间找到话题:“这是你同学吧强强?!看看,之后你们就一起跟着路老师好好学!”
“秀芬姐。”老路打断,“我都跟您说了我教不了孩子。”
“您就别谦虚了路老师!咱们柳安人哪个不知道您是大艺术家啊!”王秀芬边说边就要把礼品往老路手里塞,“再说啦,您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不是?”
“这不一样。”老路将礼品退回,“江闻皓有专业基础,我也就是帮他加强巩固一下。老实说,您孩子现在学音乐入门有些晚了。艺考的时候全国各地的人才都会聚在一起,各凭本事,现在冲刺真来不及。要不您试试看给他另请高明?”
“嗐,不晚不晚!”王秀芬跟老路使了个眼色,“只要是路老师的学生,能考不上吗?您说对吧!……学费的事您千万别担心,需要多少只管开口提!都是为了孩子,再多钱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得花不是?”
“秀芬姐,这是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我不好说。”老路皱眉,态度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艺考也是正规考试,没有那么多您想的弯弯绕在里面。您请回。”
王秀芬吃了闭门羹,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语气也不由加重:“路老师,您看您之后应该也常住柳安了吧。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互相拉一把。您怎么就能确定以后不需要我们这些人了是吧?”
“请回。”
“你!”王秀芬忿忿瞪了他一眼,回头对郑强没好气道,“我们走!”
老路:“您东西带好。”
王秀芬转身没好气地把礼品挎回到身上,出了老路家门后忍不住狠拧了把郑强的耳朵。
“哎哟哟——妈,疼!”
“喊什么喊!人家收别个就是不收你,还不知道丢人?!”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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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蝇
郑强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回头看了江闻皓一眼,肥大的鼻头翕动着,一步步往后退着出了院子。
刚跨过门槛就跟来接江闻皓的覃子朝撞上了。
郑强虽然长得大,但重心不稳,撞在覃子朝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向后仰去。
覃子朝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没事儿吧。”
郑强没有道谢,眯着小眼打量着他。
一旁的王秀芬一看更来气了:“好你个老路,不是说不收学生?这不就又来了一个!”
覃子朝将郑强扶稳,又跟王秀芬点头问了句好,便快步踏进了院子。他今天跟徐秋云去了趟村里打扫老房子,回来的晚了些。
江闻皓正搬着小凳子坐在丝瓜藤下,抬头看见覃子朝来了站起身:“老路让你进屋喝酸梅汤。”
覃子朝伸手揉了揉江闻皓的头,温声说:“抱歉,来晚了。”
江闻皓忽然想起老路之前说自己像个放学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冷着脸挥开覃子朝的手。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摸我头。”
覃子朝笑笑:“总是忍不住。”
江闻皓眼皮跳了跳,突然从身后勒住了覃子朝的脖子,另只手去按他的腰眼儿:“是么,那老子也忍不住。”
两人在丝瓜藤下打闹了会儿,都有些喘了才分开。
覃子朝:“郑强刚怎么也在?”
“他妈想让他学音乐,带着礼来找老路。”
“路老师答应了么?”
“你觉得呢。”
老路在屋里听到覃子朝来了,端着酸梅汤出了院子,给了江闻皓和覃子朝一人一杯。
三人站在檐下边喝酸梅汤边看着丝瓜藤上结出的小丝瓜,等到天全黑了以后,两人才从路老师家出来。
徐秋云从老房子离开后,顺路又去了彩霞家找李婶说话。
覃子朝答应来接江闻皓,就先回了柳安。
路过牛肉面馆时,江闻皓突然很想吃。两人进店要了两碗牛肉面,边吃边又听见面馆老板在和隔壁小卖部的说话。
“邹家的房子被卖了,钱已经在陆续还了。”
“是嘛!那邹家那小子……”
“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听说犯了事儿被关进去了。”
“呸,活该!总之跟他爸一样都是坏种!”
“可不,我老早就觉得那小子迟早得完蛋。”
“那你知道他到底犯的什么事儿不?”
“啧啧,不清楚。”
……
江闻皓连喝了几口汤,用纸巾擦擦嘴。
这家面馆的味道讲真是很不错的,只是不知为何他每次都吃不完。
两人出了面馆,沿着一条小街往家走。
春末夏初的夜晚已经丝毫没了凉意,微风吹在人身上有种泡在温水里的感觉,十分舒适。
蛰伏了一整个冬季的虫子又开始在草丛间肆意鸣叫了。
不知是谁家种的早开的茉莉花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江闻皓边走边低头看着脚下自己和覃子朝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突然踩了覃子朝的影子一下。
覃子朝被他有些幼稚的样子逗笑了,江闻皓又踩了一下。
下一秒,两个影子堆叠在了一起。
江闻皓的背被抵在街角的墙上,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覃子朝便已经俯身,温热的触感自唇瓣蔓延。
江闻皓看着对方放大的脸,顿了顿,接着在对方摩挲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下。
覃子朝的动作蓦地变深,按着江闻皓肩膀的手也跟着加重。
“张嘴。”他低声说,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江闻皓本想凶回去,可刚要说话就被对方趁虚而入。技巧性的探索让他的身体瞬间就跟着发软。
这个吻进行了很久,久到江闻皓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缺氧。
分开后他的脸变得通红,虽然控制着面部表情保持镇定,可还是忍不住发喘。
覃子朝用指腹在江闻皓嘴唇上抹了下,眼底的深暗仍未褪却。
距离上一次亲吻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两人身体里的细胞都因这次久违的接触渐渐苏醒。
“覃子朝。”江闻皓吞咽了下,“我想冲一把央音。”
“真的?”
江闻皓“嗯”了声:“央音要分会比其他音乐学院都高,附中还会升进去一批人,竞争估计很激烈。文化课你得帮我。”
“放心。”覃子朝吻了吻江闻皓的额头,“你这么聪明,一定没问题。”
“你要去政法的对吧。”江闻皓说,“这样我们就又能在一个城市了。”
“谢谢你,小皓。”覃子朝抱紧江闻皓,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我好高兴。”
“也想顺便看看自己行不行,要是没考上你别怪我。”
“你行的,小音乐家。”
江闻皓皱皱眉:“你能别总用这么恶心的名字叫我么。”
“大音乐家。”
“。”
……
*
这之后,江闻皓除了日常在校上课以及周末的专业课学习外,又多出了个一对一专项辅导。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覃子朝如果去当老师,绝对能获个什么骨干一条龙。
在对方的针对式辅导下,江闻皓的文化课已经稳在了音乐类艺术生的分数线上。
连刚子都对他称赞有加,拿着江闻皓鳖爬般字迹的笔记本,非要留作纪念。声称等江闻皓将来红了他就把笔记本挂班级墙上展览。
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在这最关键的一年里,有人顶着压力迎头而上。也会有人扛不住,顺水往下滑。
就比方说郑强。
他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了梁子洋和刘宇身上,觉得是他们拖累了自己。
三人为此还打过一架,最后郑强果断被另外两人抛弃了。三人组正式土崩瓦解,梁子洋和郑强反目成仇,第一个带头在班里排挤起了他。
郑强一方面恨极了梁子洋,一方面又畏惧他的淫威。心情不好导致成绩更是越来越差。
这日他请了个病假,把自己扔在宿舍瘫了一整天,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真完蛋了。
郑强望着天花板,眼神时而迷茫、时而不甘、时而怯懦……
如此翻来覆去的消化了无数种情绪和想法后,终于在黑夜来临前猛然坐起身,艰难的蠕动下床,在黑暗中小心翼翼拉开了上锁的抽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