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星禾一时没了说辞。
原来相公是她抢来的啊。
怪不得他的容貌那么合她的眼缘。
思考了片刻后,又说:“那我们不还是成亲了吗,成了亲便是名正言顺,凭什么翻旧账定我的罪,我就是不服,不服!”
她气呼呼地抱起双臂,义正言辞地喊着:“我要进宫去见圣上,我要跟他讲道理,不能让那些老家伙轻轻松松拿捏了本公主。”
“好。”贺兰瑾轻笑一声。
“不许笑我。”李星禾转过脸来,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贺兰瑾并未回话,很自然的转开话题,“在这之前,公主是不是要先沐浴净身,梳洗打扮,再换身衣裳?”
李星禾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一眼自己污浊的衣裳——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她可没脸出去见人。
这才收敛了气势,弱弱应声:“哦……”
将少女送进房中,安排好人为她洗浴打扮后,贺兰瑾总算得空去书房处理政务。
在书案前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侍从在书房外敲门,进来后便苦恼说:“大人,咱们府上没有公主能穿的衣服啊。”
贺兰瑾没有抬头,随口道:“派人去成衣店里裁几身就是。”
侍从为难答:“可是长公主的尺寸,奴才们并不知晓,敢问大人……知不知道?”
她的尺寸……
不止一次夜拥软玉,他如今仍旧能回忆起少女柔软的身躯,单薄的寝衣下,凹凸有致的身姿,完全的放松,像只温顺的鸟雀依偎在他身侧。
喉咙发干,贺兰瑾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来,“能不能去公主府取几件回来。”
侍从细细想了,答说:“长公主府被封,户部派了人看管,户部尚书又是弹劾过长公主的人,随意进出怕是不成。”
贺兰瑾这才发现事情不简单。
他想把人带回来的时候,竟然没考虑过府中养一位公主是件多麻烦的事。
心感无奈,喃喃道:“那就只能……先让她将就一下了。”
……
从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迈出脚尖来,踩在微凉的地面上,少女细嫩的脚丫往后退了一下,适应了温度后才重新站上去。
身上裹着吸水的毛巾,看向丫鬟们手中捧着的衣裳,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李星禾拿了那件大小明显不合身的丝绸中衣,展开了放到自己身前比划,比她的尺寸大了一圈还有余。
再看向她最讨厌的深色的衣裳,碰都没碰,不悦的问丫鬟:“这是什么?”
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答:“府中暂时没有公主能穿的衣裳,还请公主先穿这几件将就将就。”
将?就?
李星禾暗暗攥起了拳头。
……
书房中,贺兰瑾批好了公文,不在桌前久坐,站起身来,推门出去要看看他带回来的小姑娘在府里可还习惯。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不远处吵吵嚷嚷,是一群丫鬟追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待距离拉近后,才看清那并非是什么白衣少女,而是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没擦干的长公主,身上穿着尺寸过大的中衣,遮到了一半大腿下,露着赤条条的两条腿,赤着脚丫就到了他面前。
身后的丫鬟还捧着外衣求她,“长公主息怒,您先穿件衣裳吧,当心冻着啊。”
少女丝毫不听,未到男人身前,回过身去抓了丫鬟手上墨绿色的外衣来,狠狠的扔到了男人面前。
贺兰瑾看向地上自己为数不多的蜀锦制的衣裳,刚要开口问她缘由,就听少女委屈道:“大坏蛋,说什么接我回家,家里连我的衣裳都没有,你这个大骗子,我不要在你家里呆着,快把我送回去!”
明白了缘由,他朝着她走过去,弯下身,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少女坐在他一只手臂上,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她不安的颤抖着,委屈的想哭。
自己莫名其妙失去了记忆,身在大牢中,无亲无故,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说是她的相公,可以让她信任,让她依靠。
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一丝与她有关的东西,这让她如何相信,他们是夫妻呢。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男人却只是抱着她俯下身去,捡起了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用那衣裳,为她擦去脚上沾到的尘土。
“对不起,我只知道你爱穿丝绸衣裳,所以才拿了自己的衣裳给你。”贺兰瑾注视着少女被磨红的脚趾,小心擦拭着,眼中满是心疼。
看他心疼自己,李星禾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心软了下来。
他抬起眼来,温柔道:“新衣裳我会让人尽快赶制,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见他如此态度,少女的怒气像是捶在了软软的棉花上,一下子消散了,捏着过长的袖口勉强说:“那就再信你一次。”
说罢,歪头靠进了他颈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没有不甜的呀,真男人就要单手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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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消了气的长公主少了几分躁动, 倚在男人身上,娇气又金贵,任贺兰瑾为她擦脚丫, 还故意翘起脚趾来挠他的手心,活蹦乱跳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女娃娃。
丫鬟们站在一旁低着头,只听着自家大人温柔的哄着使小性子的长公主,总觉得一头雾水。
贺兰府曾经被封过一阵子, 重新开府整修之后, 府里的下人除了贺兰瑾最心腹的几个,剩下的多半是新买回来的,并不清楚自家大人的为人, 也就不明白, 为何大人要请长公主入府, 彼此还以“夫妻”相称。
思索之间, 贺兰瑾从旁伸了手过来, 丫鬟立马将手上拿着的原本要给长公主穿的内衫放到了他手上。
他将内衫盖在少女细嫩的腿上,抱着人往房里去。
早习惯了被人伺候的长公主并不觉得被自己的驸马照顾的体贴入是件值得感谢的事, 反倒娇气的问他:“咱们什么时候成亲的,为何你府上一件我的东西都没有。”
府邸并不大,来到这不过几个时辰,她便见过了府中各处大致的模样。
处处都是简单而朴素,找不到几件华贵精美的物件,就连铺在床上的锦被、枕头, 用的料子虽好, 却连一件绣花都没有, 实在太素, 她一点都不喜欢。
问罢,就听到男人从容的回答说:“先前我也犯过错,府中被查抄过一次,值钱的物件都充了国库,如今得圣上恩惠,重新入朝也开了府,政务繁忙,自没有心思安排府中的杂事。”
原来是这样。
李星禾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她喜欢的东西少说是价值千金的宝贝,大概率是在查抄的时候被拿去充国库了,也难怪这府里摆设装点如此简单。
府邸装饰还是小事,她搂着男人的脖子撒娇说:“我不喜欢深色的衣裳,暗沉沉的,一点都不好看。”
贺兰瑾微笑答:“那就给公主制几件颜色鲜亮的衣裳。”
听罢,李星禾转而要求:“不光是我,你也不能穿。”
“为何?”贺兰瑾顿感不解。
少女坐在他臂弯中,挪了下屁股,稍微直起身子,一只手抬起来贴在他脸上,抬着眼睛看他的相貌,眼中闪光,“你生的这样好看,该穿些更适合你的衣裳,为何穿着打扮如此沉闷,我很不喜欢。”
看着男人的脸,她瞬间就想到了白玉雕琢的观音像,只是相公生的不仁慈,虽然对她笑的很温柔,但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高冷而疏离的孤独感。
如果他是一块寒冰,自己一定要把他搂在怀里捂化了。
李星禾有着极强的好胜心,面对着属于自己的相公,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将他雕琢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此刻摸着男人的脸,心中便已经开始描绘他各式各样的表情,穿什么样的衣裳,梳什么样的头发,就连袖口里绣什么样的花纹,都挨个想了遍。
她正出着神,贺兰瑾一边走着便回她:“公主倒是说过,喜欢我穿素色淡色的衣裳。”
“对,你穿淡雅的颜色一定好看。”李星禾被一语点醒,余光瞧着园中一角那含苞未放的小花,娇艳的颜色藏在粉嫩的花骨朵里,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男人身着素衣,肌肤潮热泛红的模样。
少女脸颊微红,再看近处的男人,肌肤雪白,脖颈上隐约透出青筋的纹路,若是叫他脸红心跳,身体的热透过雪白的肌肤渗出来,定比那花色还要香//艳。
脑海中一股脑的冒出这样桃红色的画面,再看一眼男人冷静而温和的表情,李星禾微抿着唇,暗自感叹自己与相公的感情一定很好,不然怎会让一枚冷玉染上灼热的温度。
心中雀跃,便遵从心声,开口对他提议:“春日到了,或许可以穿件粉色的应应景?”
一句话轻飘飘的从男人耳边穿过,却没能让他放在心上,只当笑话打发说:“公主说笑了,我在朝中为臣,怎能穿那种轻佻的颜色。”
“又没说要你穿出去给旁人看。”李星禾嘟着嘴,软声吐息,“穿了只给我一个人看。”
听她这样说,贺兰瑾才知道小姑娘是认真的,闭上嘴巴,不欲再提。
得不到他的回答,李星禾不会死心,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晃动着身子,一遍又一遍的问:“好不好,好不好嘛?”
小姑娘穿的本就单薄,坐在怀里胡乱动弹,带着水汽的身子不住的往他身上蹭,裹在腿上的衣物也被她的动作牵扯到,掉下一截儿去,露出了少女粉白色的大腿,肉嘟嘟的并拢在他手臂上,一上一下的晃动着,磨地人心痒。
贺兰瑾轻轻呼出一口气,安抚她:“日后若有机会再说吧。”
闻言,李星禾眉心一皱,嘀咕道:“少说这种话糊弄我。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呀,相公~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软,身子也越来越娇,柔弱无骨的贴着他的胸膛,像是要化在他身上不起来了似的。
贺兰瑾感到些许头疼。
长公主从前有这么磨人吗?
自己本想将她带在身边加以约束,原以为有了“夫妻”的身份,少女便会乖乖听他的话,可怎么……要听话的那个人成了他自己。
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应下:“我答应你就是了。”
听到想听的回答,李星禾立马有了精神,抱住男人的脑袋,对着他的脸猛地亲了一下,“相公真好。”
脸上被亲的湿哒哒的,贺兰瑾顿了一下脚步,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李星禾近距离的观察着男人的脸,他虽然不动声色,可脸颊却红的十分漂亮,像晚霞的绯红,从面颊蔓延到脖颈,看得她心情愉悦。
她与相公的感情果然很好。
只亲一下就叫他这样开心,若是到了夜里,他岂不是要高兴坏了。
李星禾在心里偷偷的笑。
就算她莫名其妙背了罪名在身上,如今没了钱也没了权势,相公依然对她不离不弃,还接纳她的脾气,纵容她的任性,真是个好男人。
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但她是越来越喜欢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