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你来了。”曾蜜说。
奉朝英陪着走出来,对程青州说:“我傍晚回去接你,一起过去。”
程青州嗯了一声,同时对曾蜜笑了笑,“蜜姐。”
奉朝英一愣,皱眉,狐疑地看了一眼曾蜜,心想,程青州和曾蜜的关系又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程青州对他说:“那我走了,你工作吧,别送我了。”
奉朝英坚持把他送到了电梯门口。
“行了行了。”程青州走进电梯,阻止奉朝英跟进来,“晚上见。”
电梯门合上。
合上的一瞬间,他扶住电梯的井壁,倒吸一口凉气,妈蛋,有点腿软。
到了一楼,程青州走出大楼门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猛地朝他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程青州都感觉自己躲不开了,脸都白了,忽然,另一个人影从侧边冲出来,竟然一脚把那个人踹到了一边地上。
地上那个人竟然是徐燕,她愤恨地瞪着程青州,尖声骂:“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程青州恼火地冷笑一声,忽然想起刚才帮他解围的人,赶紧转头看去。
“谢谢——”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程青州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
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张云山。
“张总监?”程青州面露诧异之色。
张云山看着程青州,露出笑容,说:“你应该喊我,舅舅。”
·
与此同时,奉朝英的办公室。
曾蜜站在奉朝英身后,汇报她的调查结果。
“奉总,按照你之前说的,我去调查了周检的家庭背景,同时,也比对了他和青州的dna,他们的确存在血缘关系。”曾蜜说。
这个结果,却并没有让奉朝英很惊讶。
早在看见周检照片的那时候起,奉朝英心里就起了疑心。程青州没有多想,或者说,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他只把周检和自己长得像当成戴景燃主动亲近他的原因,把他当成戴景燃的朋友。长得像嘛,在现在这个资讯发达、照片扎堆的时代,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奉朝英不信巧合这件事。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陌生人?他抱着这个怀疑,让曾蜜从数年前已经吸毒死去的周检身上查起,查到周检果然也是一个孤儿。但和程青州不同的是,周检母亲的身份并没有藏在一团迷雾之中,很轻松地查到了,是一个叫张云珍的女人。她生下周检以后没有多久,周检父亲就意外去世,之后,她把周检寄养在了朋友家,自己到了p市这边,每个月会给朋友寄一笔钱过去。
后来,她有了程青州,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程庇跟怀着孕的她跟结婚,却没有领结婚证,而在生下程青州以后,她把程青州留给程庇,再次消失不见。
而收养了周检的朋友也从那个时候起,没有再收到张云珍的钱。
“但是——”曾蜜说到这里,皱起眉,说:“虽然知道了张云珍的身份,可是在p市依然没有查到跟她有关的任何线索,连她当年给她朋友的钱都是寄过去的,没有任何银行流水。”
“我知道了。”奉朝英点头,“既然还没有查清楚,那就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青州。”
“好的。”
奉朝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外面的城市风景,阳光安静地洒在他的脸上,眼睛里。
他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一般的光泽,仿佛流金涌动。
这一侧剪影,让他看上去如神祗一般高贵而神秘。
“张云珍?”他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像在念一句可以召唤出神秘力量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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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张云山斩钉截铁地对程青州说,“她生下你以后,想要找到你外公,让他承认你们的存在,让你们可以回到张家,在张家的照拂下长大。但是很不幸,她搭乘的那艘船遇到了风暴,触礁沉船了。”
程青州下颌都在发颤。
谁能想到,这个消失许久又突然出现的男人,张云山,竟然带来了关于他亲生母亲的消息?!
他双手攥紧了,攥成拳,放在自己大腿上,想要努力消化这个消息,却激动得难以自抑。
眼眶红了,情绪如沸水一般沸腾。
“你凭什么说,我是那个张云珍的儿子?”程青州盯着张云山的眼睛,问。
张云山掏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张云山说:“周检当年因为吸毒过量致死,尸检的时候保存了一些材料和数据。这里面是你和你哥哥周检的dna比对结果,而周检他的母亲就是张云珍。”
程青州脸色惨白,死死地看着桌上那个文件,却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
就好像那是一扇打开之后会通往地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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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半,橘红色的夕阳铺满了整片天空,颜色由浅至深,不断向四周扩散至与地平线交接的地方。
跟张云山见完面以后,程青州回到家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好几个小时。
张云山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惊,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直到现在还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他一度已经放弃了寻找亲生父母。
谁曾想,放弃了之后,他们就突然冒了出来。
程青州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响了。是奉朝英打过来的。程青州猛地惊醒过来,这才想起晚上还要去和莫君他们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