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朝英听到这两声“好累”,忍不住心疼。
如果可以,他希望程青州永远不用涉及到这些辛苦的、复杂的事情中来,他希望程青州可以像一个小王子一样,永远无忧无虑。
可是显然,从他逼着程青州认真读书开始,某一种价值观就让他们走上了另一条路,另一条更加艰辛,也更加稳妥的路。
奉朝英从前试图想要让程青州成为他的金丝雀,那最终放弃了。
因为他爱上了他。
爱上一个人的话,考虑的总是更多一点,更周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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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出来了。”宣泄完自己的情绪后,程青州恢复镇定,坐下,对奉朝英说。
奉朝英:“怎么?”
程青州把自己从奉老爷子那里听来的事情转述给奉朝英听:“你妈已经跟老爷子承认,尹欣散布你和燕康的谣言这件事,是她安排的。理由,跟你想的差不多。”
奉朝英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他的眼神目光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从眼底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讥讽之意。
“另外,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之前绑架你的那个人,也是你妈。”程青州说道。
奉朝英沉默地看着程青州,两个人对视许久,程青州听到奉朝英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然后问:“青州,你觉不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太可笑了?”
奉朝英的眼睛里漾着比哭还要让程青州难受的自嘲的笑意。
程青州知道,是隋兰的做法和行为伤到奉朝英的心了。他忙说:“朝英,你妈也不是真的想害你,她只是、只是有点偏执了。”
奉朝英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不见,摇了摇头,说:“你就不用帮她说话了。”
程青州轻轻叹了口气,“你之前将计就计,故意让人在燕康的案发现场去加上你的指纹,把自己关在警察局,就是为了逼你妈现身,现在,她该承认的也都承认了,你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这就是奉朝英嘱咐程青州要转告给奉老爷子的话。
那个后来发现的指纹,并不是别人栽赃的,是奉朝英自己安排人做的。
自从他被绑架之后,奉朝英就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最让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便是他爸和他妈被爷爷吩咐去调查这件事,以奉家的人力和资源,竟然一点线索都调查不出来,这让奉朝英起了疑。贼喊捉贼,调查者是贼的话,又怎么找得到贼的线索。可是奉朝英没有证据,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奉家的注意力完全从这件事上挪开,他又开始调查。
本来公司里那个张云山出现后,奉朝英还松了口气,他以为是自己想错了,是真的有一个没有浮出水面的集团在针对他,对他出手,但后来种种迹象都显示,张云山跟之前绑架他的那伙人根本没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燕康和尹欣的事情接连发生。
燕康和他的故事也满天飞。
于是奉朝英这才将计就计,决定以自己为饵,钓出那个幕后之人。
在真相出来前,他有自己的猜测,可他一直都在隐隐中祈祷,希望他的猜测不是真的。
不是所有的不失望都是好事。
他真希望这一次,结果会让他失望。
可是没有让他失望。
程青州起身,走到奉朝英身后,抱住他。
“你别难过。”程青州抱着奉朝英的脖子,说:“你难过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奉朝英握住程青州的手,拉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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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朝英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消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广而告之。
甚至,连万鹰朝洲百分之九十九的员工都不知道。
程青州知道奉朝英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也没有问。
反正,只要能把奉朝英接回家就行。一进家门,他就毫不客气地扒住奉朝英。两人这么久没有亲近,每次在警察局见面,都有监控,也不好做什么事情,早就跟干柴烈火似的,只差一个机会了。
“你知不知道?”程青州抓住奉朝英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惊讶地发现,拘留这么久,奉朝英身上的肌肉也没有退化,他恶狠狠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惊讶,“这些天我帮你弄这些事情,都快累死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程青州的语气既恼火,又充满了一种撒娇式的讨要。
奉朝英眸光变暗,身子却还不动,只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说着,他就跟专门要刺激对方似的,腹部毫不客气地往程青州身上一顶,抵住程青州精实的腰肢。
程青州闷哼一声,眉毛一翘,“你自己说。”
奉朝英注视着程青州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就这样胶着在一起,许久,呲溜一声,奉朝英俯下身,在程青州耳边沉声说:“宝贝。”
这声音又粗又哑,简直就跟大夏天光着膀子从烈日下走过来一般的感觉。
程青州差点就流鼻血了。
他不能让自己这么没出息,马上外强中干地抓住奉朝英的两个肩膀,“我可是要实实在在的!”
奉朝英:“会的。”
一个小时以后,程青州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一脚把奉朝英给怼到一边去,“都是汗,别黏一块。”
奉朝英担心程青州吹空调着凉,拿了一条毯子盖住程青州光溜溜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