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郁已经重新躺好了,他背对着蒋聿泊翻了个身,整个人弯成一只腰果的形状。
蒋聿泊一看到,就想到他们小时候。还有前世的那些记忆。
没错,蒋聿泊刚才做梦了,要不是时郁把他叫醒,他说不定现在还在不太纯洁的梦里。
刚刚紧张时郁的紧绷下去后,蒋聿泊就想到了梦里的画面。
他有些怪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挡着时郁的身后,压低声音沉声说:“你睡吧。”
蒋聿泊大概还是比他睡得晚一些,因为昨天晚上时郁一阵头脑风暴后,临睡前还听见身后有声音。
蒋聿泊似乎想靠前点,但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停下了,稳稳当当的给他挡住了所有风口。
*
第二天竟然飘起雪花来。
学生们躺在草地上,还是被飘到脸上的雪花给凉醒的。
好在冬训基地没有这么不是人,晨起的时候就派来了大巴车接他们。
学生陆陆续续的从睡袋中苏醒,然后打了个喷嚏,排队站好上车。
蒋聿泊一整晚都是轻睡,到了后半夜开始下雪的时候,就把时郁身上披着的衣服拉了又拉,所以时郁醒来也没有感觉到多冷,甚至从蒋聿泊裹起来的包围圈中出去前,连外边已经下雪了也不知道。
张放拎着自己的东西站在时郁身边打哈欠:“我可要饿死了,他们应该安排早饭了吧。”
时郁看着天上漂飞的雪花,又瞥一眼收拾他们两个东西的蒋聿泊,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下雪,又是早晨,按照昨天的强度,今天或许能休息半天。”
“我靠!要是真休息半天我就给你当牛做马!”
蒋聿年跺着脚喊。
他可不像他哥和时郁,喜欢这些刺激的“外出”项目,蒋聿年喜欢的就是当个米虫,安安生生的过他的周末。
天气有些冷了。
蒋聿泊卷好东西,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拎着,从张放身边挤到他和时郁中间,半醒的张放给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视线。
蒋聿泊只当看不进,靠一下时郁的肩膀:
“走了,到我们了。”
时郁嗯了声,也没再和张放他们攀谈了,往前上车。
蒋聿泊大包小包的,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被张放或者蒋聿年那两个没有分寸感的给挤下去。
时郁选的是中间位短靠窗——为了避免再次晕车。
蒋聿泊先把行李送上车行李箱上,有同学过来组织帮忙,他就往时郁那边一坐,神经都是紧绷着的,一坐到座位上,就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腹部:“我怎么觉得没睡醒呢,我再眯会,到了叫我啊。”
他故意说得大声,让时郁听见。
毕竟昨天时郁对和他坐在一起很有意见,但是同样也是经历了昨天,蒋聿泊怎么可能再让开啊,必须要跟在时郁身边时刻看着他的情况。
蒋聿泊眼睛都掀开了一条小缝,出乎意料的,时郁只是很平静的坐在座位上,头微微侧着,看向窗外,没有表达什么意见。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时郁扭过头,注视着他。
蒋聿泊刷一下就闭上眼睛了。
“我已经睡了。”
时郁:……
他或许可以再幼稚一点。
……不知道蒋聿泊在和那位“特助”相处时,也是这样吗?
大概是这样的,毕竟蒋聿泊虽然在外人面前足够成熟,可是在熟悉的人身前其实一直保持着幼稚的一面,做什么都要吸引人的视线,同样也深深记得划到自己圈子里的人。
大半年的时间,难怪会让他晚上时也会叫到名字。
时郁表情平淡。
他已经决定好了,既然蒋聿泊目前已经不需要他了,多半只是因为从小一直长大的习惯所以还总在他身边转——这么做当然不好,不只会让别人误会,还会让他误会。
他注定要报答蒋家,蒋父对他也有很深的厚望,既然这一切都不再构成麻烦的因素,所以时郁可以考虑暂时出国读书了,等回来后正好帮上蒋叔叔的忙。
第81章
蒋聿泊当然不知道时郁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怕的想法, 他只当时郁是经过昨晚之后又对他多了一些耐心。
时郁总是这样冷着脸但是会默默心软,不然蒋聿泊也不能仗着脸皮厚在他身边作威作福的越来越过分这么多年。
蒋聿泊痛快极了,这证明时郁果然还是最看重他。
只要时郁永远在他身边,别的暂时都可以过滤掉——他也不敢让时郁知道自己脑袋里的肮脏想法, 譬如说昨天晚上他究竟梦到了什么。
蒋聿泊的皮肤温度都升高了一层。
如时郁他们所料, 果然经历过两天下马威之后, 冬训基地的教官就开始和蔼起来了。
今天的早饭不但没有需要任何挑战才可以开始, 甚至吃过早饭之后,教官集合所有学生去操场,开始拉伸锻炼, 顺便打雪仗。
“打雪仗、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玩法。”
蒋聿年累得气喘吁吁的倒在一层积雪的地上。
之前下的雪还刚扫干呢,今天的雪就从小到大, 下到下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 操场寄了一地的学生,因为休闲下来了, 中招了都不愿意起来,就滚在地上玩雪。
时郁也的确没见过这么狂放的“训练”, 他虽然喜欢清净整洁,但是和大家一起玩闹的感觉也不错, 尤其是这种运动也不需要太激烈——或许是激烈的, ,只不过扛着雪球来围堵时部长的学生才刚刚把雪球举过脑袋, 就会看见另一个足够把他们埋进雪里的巨大雪球,以及一个身高近一米九, 实在是压迫感十足的“保镖”,于是只能怏怏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