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都市言情 > 风屿 > 第88章
    因为时间隔得比较远,加上这种山上的墓除了亲人并没有专人打理,苏未屿和温淮骋找墓花了些时间。
    一大一小两个坟包不远不近地挨着,周边长满了灌木杂草,苏未屿刚找到后站在墓前愣了好几秒,然后才左右看了看找了根木棍别开墓前的草枝,开始清理。温淮骋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跟着一起拔草。
    等清理完杂草,两个人都热出了汗,用带来的水简单冲洗了一下手后,温淮骋抽出纸巾给苏未屿擦了擦额角和鼻尖的汗珠。
    把带来的白菊分别放在两个墓碑旁边,苏未屿对着两边各自鞠了三个躬。鞠完苏未屿指了指大一点的那个墓说:“我爷爷奶奶都在里面,不过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然后又指向那个小点的墓,“这是我爸爸的墓,本来最开始做得也是双人墓。”
    苏未屿看着那个墓碑上的名字停顿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他们俩死的时候没有离婚,按着习俗还是得葬在一起的,而且杨蕊那边的亲戚不想出丧葬钱,更不愿意带着她的骨灰回去,所以本来是想让我奶奶把她也葬在这里的,但是我奶奶不让。”
    “那她后来……”
    “被人倒进城外那条河里了。”苏未屿扯了扯嘴角。
    温淮骋哑了哑,转头看向那两座墓,转开话题说:“等以后要不把墓迁出去吧,找个有人看着的墓园。”
    苏未屿低下头,许久摇了摇头。
    “不用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在哪里都一样。其实留个骨灰盒子放着也不过是慰藉活人,留点念想”他抬起头看向温淮骋,无所谓道:“但我不需要这个念想。”
    真的不需要吗?温淮骋想问他,如果真的不需要,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呢?但他没有问,只是牵过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下山的时候下了雨,土路一下子变得泥泞起来,两个人都没带伞,温淮骋脱了外套搭在两个人的头顶上挡雨。山路不比平路,弯绕多路又窄,有些地方坡还陡,两个人只能一步一步踩实了走。
    但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滑,苏未屿走到一个小坡处没踩实滑了一下,温淮骋被吓了一跳,在他往后倒的时候下意识去扶,结果就是两个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沾了满身的泥水。
    “嘶——”苏未屿觉得小臂一疼,一抬手才看到原来是刚刚往后撑的地方上有块尖石头,那石头上带点红,但因为沾了泥水,那点红在手臂上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温淮骋拉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拉过他的手臂看,苏未屿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差点出一身冷汗,急忙收回手表示自己没事。温淮骋也没多想,用手扶在他身后带着他下了山。
    回到小公寓,温淮骋让苏未屿先去洗澡,自己在外面脱了衣服先换了身浴袍后就去厨房煮姜汤,等苏未屿洗完出来后看着他喝完一整碗姜汤后才进了卫生间冲澡。
    苏未屿看着他关上门后才走到茶几边迅速翻出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碘伏。他把小臂上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上面被他洗得发白的伤口,然后用碘伏消毒。伤口不算大,但他却不敢让温淮骋知道。
    他在伤口上贴了两片创口贴,然后看着周围那一道道伤疤,心想着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苏未屿把袖口拉下来整好,又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好,然后才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他这几天睡得都不太好,不是难以入睡,就是容易做噩梦,梦里温淮骋抛下他一个人往前走,无论他怎么喊都不回头。
    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54章
    芜城的春天总是很短暂,三月才开始回暖的天,到了五月就已经有了夏天的感觉,等到了五月中旬,春装校服已经有些穿不住了,不少人都开始换上凉快的夏季校服。
    苏未屿不喜欢夏天,因为芜城的夏天总是漫长而燥热,还因为一到夏天,他一身长裤长袖就会格外显眼。在教室里时因为空调温度低,许多女生也会穿上外套,但出了教室,尤其是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就会变成全班唯一一个穿着外套的人。
    现在的温度他还能借口是自己怕冷所以习惯穿成这样,等到了六七月芜城进入最热的时间,他又该找什么借口来瞒温淮骋呢?
    苏未屿抱腿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温淮骋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都是一些睡衣款式,温淮骋发了七八款样式,问他要哪一套,但无论哪一套都是短袖样式的,苏未屿都不能穿。
    他叹了口气,在输入框里打下几个字后又删掉,反反复复好几次,那边终于看不下去了,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都不喜欢。
    “我原来那套还可以穿的,不用换新的。”苏未屿犹豫着说。
    “你那套是秋冬款,等过几天再穿就太热了。你睡觉不管冷热都爱捂被子,到时候得捂出痱子来了。”温淮骋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那么讲究,我穿t恤睡又不是不行。”不过t恤也都是长款,因为他就没买过短袖。
    “好吧,那先不换,我周末过来给你换床薄点的被子先。”温淮骋又一次妥协。
    苏未屿轻声笑了笑:“你真像个老妈子。”
    温淮骋对这个评价哭笑不得:“行吧,我是老妈子。”
    挂了电话后,苏未屿出了会儿神,然后卷起自己手上的袖子。上个月摔倒被划破的伤口已经好了,只剩下淡淡一个疤,在一片长长的刀痕下显得并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