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再说了,等我去了京市之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还在意这里的人怎么想我啊?”
“说的也是,咱们以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晦气地儿了。”林幼溪很快也想通了,脸上又重新涌现出了笑容。
事实证明,许知意说的都是对的。
关心和了解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第二天,又有媒体到学校采访了许知意的班主任张致远以及几个科任老师。
几个科任老师对许知意的评价都很正面,基本都是“聪明”、“勤奋”、“好学”、“懂事”等一些词语。
张致远说的比较多,说许知意不仅聪明,而且十分刻苦努力,将来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为能够教出这样的学生感到自豪。
采访末,他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生在了一个不好的家庭”。
一语双关,令人深思。
许知意看到这段采访时,有种说不出的热泪盈眶。
前世的她在何月芳的打压下,一直以为自己很差劲。
可这一世,这么多人都说她好。
原来她有这么多优点啊……
眼看志愿提交截至的日期越来越近,许知意几乎每天都会上好几次网查看自己的志愿,看看有没有被篡改。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一世何月芳几乎是没有机会弄到她的准考证号。
可她依旧不放心。
她必须坚守到最后一秒!
然而,在志愿提交截至的前一个下午,她终于还是接到了许半山打来的电话。
她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到的她的电话号码,或许是从她高中同学那儿,又或许是从林雨姗那儿。
不过也不重要了。
电话接通后,许半山先是尴尬地跟她寒暄了一番,然后才切入正题,问她志愿填得怎么样了。
“我还用想怎么填吗?京大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许知意笑了笑,语气莫名带着些嘲讽。
“京大啊,京大挺好的,挺好的,就是离家里太远了……”
“然后呢?”许知意在等他的下文。
许半山支吾了半天,才终于说道:“要不知意你填一个离家近一点的学校,以后我和你妈还有你弟弟妹妹也好去看你。”
“呵。”
许知意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说出口的话也十分不留情面:“我这个分数不去京大,去其他学校,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脑子有病?”
“许知意!”
许半山有些底气不足地吼道:“别以为你现在是状元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管,你怎么不能管?”许知意笑得讽刺:“是何月芳打电话让你来劝我地吧?”
听到这话,许半山顿时焉了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没、没……”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偷听的何月芳夺过了手机,大吼道:“没错许知意!就是我叫他打给你的!我告诉你,不准填京大,赶紧把你志愿给我改了,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许知意玩弄着手指甲,眼神漫不经心而又带着丝丝薄凉:“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还是一分钱都不给我?还是要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
何月芳的后话被她彻底堵死,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威胁。
许知意悠悠道:“除了这几个你还会说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你这些威胁吗?可笑。”
她语气充满了不屑,瞬间便将何月芳激怒了:“白眼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不得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京市,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追都要追着你去!你别想安生……”
听到这话,许知意眼皮跳了跳。
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寒意来。
半晌,她低低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去京市呢?”
“……”
一阵沉默后,对面猛然挂断了电话。
许知意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沉默了几秒钟。
何月芳越是不想让她去,她偏要。
她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第72章 这是人家的命
想了想,许知意又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致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喂?”
“张老师,我是许知意。”许知意深呼了一口气:“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一下。”
“你说。”
“无论是谁,向你询问我的准考证号,都请您不要告诉他。”
一般说来,准考证号除了他们自己有之外,班主任那里还会有一份汇总。
何月芳这一次偷不到她的准考证,估计会从张致远那儿想办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月芳的卑劣程度她又不是没领教过?
“行,我知道了。”张致远对她的家庭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没有多问就答应下来了。
挂掉电话以后,许知意不免又有些庆幸。
还好她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又真正关心她的班主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晚上,许知意就接到了张致远打给她的电话,果然,何月芳打了电话来询问她的准考证号,说是她把自己的准考证弄丢了,填不了志愿了。
许知意向来心细如发,又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她还提前打过招呼。
如此拙劣的谎言张致远都懒得拆穿。
结果就是,何月芳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挂断了电话。
知道这事后,许知意不免又是一阵冷笑。
果然,和前世一样,想要篡改她的志愿。
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必然不会再上第二次!
……
另一边的许家。
即便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床上的何月芳却依旧辗转难眠。
她身边的许半山也被影响得睡不着,有些恼火道:“够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工,你不睡我还要睡。”
“睡睡睡!你一天就知道睡觉,现在什么情况了你还睡得着!”
何月芳瞬间像是一只被点燃了的炸药桶,噼里啪啦地数落了起来:“那个死丫头现在铁了心地要去京市,现在不想办法改了她的志愿,等明天时间一过就彻底完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去就去吧。”许半山有些疲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考的这么好,不去京大可惜了。”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她……”何月芳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急,想说什么,却有些不敢。
“我没忘,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又问不到她的准考证号……算了,就这样吧,这是人家的命,我们阻止不了的。”许半山叹了口气,颇为认命。
“可万一她真的去了京市,我、我们就全完了!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她、她……”
许半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眸沉了沉,一时陷入了深思。
“当时谁能料得到现在啊,要不……”许半山灵机一动,猛然抬起头:“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们是一跟绳上的蚂蚱,事情要是曝光了,她也难逃责任!”
“对!给她打电话!”
何月芳也猛然清醒了过来,连忙翻身下床,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可算是找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纸张上写了一串模糊的号码。
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何月芳一时又陷入了为难:“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号码换没换……”
“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
何月芳掏出手机,比对着纸上的数字一个个输入。
电话拨过去之后,等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喂?”是个带着点冷意的女声。
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那个,我是何月芳,你还记得吗?”
“何月芳?”对方语调微扬,像是在回忆。
何月芳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对,桐城淮县的那个,十八年前我们见过的,当时你还……”
“你!”对面猛然打断了她,有些难以置信:“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没什么事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
“这不有很重要的事了嘛,我们解决不了,才想着找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事情,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