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已经告诉他了,门上那面八卦镜值几万块钱,人家随手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自家当然不能一直占便宜。
“行,”见他坚持,侯师傅爽快应了,“就算两万吧。”
他这个已经是打了骨折,相当于白送了。
一是成渝这人合他眼缘,这是最主要的。二是这事因为巫蛊一族而起,他们算是无辜牵连,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了。
马师傅瞥了眼师兄,心里冷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菩萨转世呢。
侯师傅读懂他的眼神,回敬:我的东西,我爱咋咋,关你屁事!
成渝哪能读不懂他俩的眉眼官司,转钱的时候多转了两万。
看到金额,侯师傅又不免感概,这是个好小伙子,就是……唉。
成家的事解决了,开始吃早餐。
成父这个包子确实是一绝,皮薄馅多,咬下去满口流汁,都是牛肉的香味。
见他们喜欢吃,成父十分开心,拿了几个保鲜盒过来要给他们多装点带到车上吃。
从这里到陵城还得开七八个小时,远着呢。
吃完早餐成渝带他们去村里转转,现在老妈的事情解决了,他心里的大石头也彻底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村里人没少在背后说闲话,说我家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没什么人到我家来玩了。”
以前每天都有串门的,上午一波下午一波,晚上他妈直接门一关出去跳舞。
“很正常,碰到这种事多少都会有点害怕,而且村里人对这种更加迷信。”胖驴友笑呵呵道:“现在没啥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工作,真没看出来你以前还是省理科状元。”
“不值一提,我们大学班上都是状元,跟他们在一起才觉得自己有多普通。”特别是那些教育强省出来的,智商高的吓人。
楚逢月听到这,就忍不住想起逆子那不堪入目的成绩。
所有科目加起来还没有六十分,灰老师经常被他气个半死。
她真想问问成父成母怎么养孩子的,但是想到成绪,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多半是散养,一个长成国家栋梁,一个长成歪脖子树。
几人在村里转了一圈,从后山小道爬上去。
“道观荒废太久了,我们小时候里面有个老道士住,还有点香火,村民们把路都修整的干干净净,现在到处是草。”
成渝手里拿了把柴刀在前面开路,见他动作有些笨拙,胖驴友哈哈大笑:“还是我来吧,这种事我熟练。”
想到他的特长,成渝默默让开,把柴刀交给他。
即墨跟在楚逢月后面,时不时跟侯师傅搭句话。
马师傅的心思没在这里,而是在琢磨那个蛊坛为什么会出现在村里的垃圾桶边上。
这种东西巫蛊一族的人不可能乱扔,要么是村里那些贪玩的小孩在哪找到,放到垃圾桶边上的。
现在想去找那个小孩太难了,村里没装监控,你去问也不会承认。
从山脚爬到半山腰就用了一个半小时,成渝说:“看来中午你们得留在这吃个饭了,正好我爸想好好做顿饭菜招待你们,晚上到陵城应该也没关系吧?”
“都可以,”楚逢月俯瞰下面的村庄,她说:“不着急。”
“那就好,我就怕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在他看来楚姐应该挺忙的,经常到处跑连综艺也没上了,至于侯师傅和马师傅一看就是没什么闲工夫的人。
胖哥不好说,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应该改邪归正了吧。
一路说说笑笑,成渝跟他们介绍这边的地理环境,再抬头时看到了不远处的道观。
“就在那儿。”他指了个方向,“小时候看还挺高的,现在觉得变了很多。”
楚逢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座残破的道观屹立在山顶,就像傲然寒松。
这样看过去道观没什么问题。
马师傅望完气,朝她摇头:“楚师傅,没发现什么。”
“啊?”成渝有些听不懂,“你们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吗?”
“不是,就是想看看这座道观是不是有年头了,如果是的话跟协会说一声让他们过来修缮一下。”侯师傅摇头,“看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胖哥,你带成渝去找一些安神的草药,给他带回去让成阿姨煎服。”楚逢月忽然开口?
“昂,好。”胖驴友多精的一个人啊,瞬间明白过来她是想支开成渝,于是拉着成渝往另外一边走,“阿姨看起来还是有点疲惫,应该是这段时间精神损耗太大了,我们去找找草药吧。”
事关他妈,成渝当然不会拒绝,赶紧跟着走了。
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侯师傅轻声问:“楚师傅,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即墨也很好奇,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哪怕是荒废的道观,因为供奉过三清祖师爷都会有残存的香火愿力,不会失了气场。”
“你们看这个道观,就像是普通的旧房子,完全看不到一批气,这不是反常是什么?”楚逢月反问道。
“嘶——”侯师傅浑身一震,他回头再看向道观,果然没有发现这里有气场的存在。
马师傅迫不及待:“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逢月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跟着两位师傅从另外一条羊肠小道往前走。
即墨看了眼仿佛随时都会塌的道观,对楚逢月说:“我感应到了它们的存在。”
楚逢月脚步微顿,随后继续往前走。
到了山顶,道观近在咫尺。
门窗残破不堪,大殿里的泥塑三清像也被推倒,到处都是蛛网。
马师傅在最前面开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哪怕预料到在老道长羽化后会道观会和以前不一样,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幅模样。
按照成渝所说的,老道长过世不过十余年,怎么会落败成这样?
“老马,看出哪里磁场不对了吗?”侯师傅问师弟。
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如果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也没必要去给人家相看风水了吧。
“……”马师傅无语凝噎。
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但是高傲不允许他低头。
“暂时不能告诉你。”
即墨噗嗤笑了,见马师傅目光不善,他耸肩道:“不行就不行嘛,又不丢人。”
“我可以直接说,我也看不出来。”真要算起来,他的地位比马师傅侯师傅不知道高多少呢。
楚逢月刚要说话,外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严先生,在这里建别墅不仅风景好,风水也好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而且这里还有个道观,以前香火可旺盛了。”
马师傅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听到这话直接嗤之以鼻:“在道观附近建房子?这是嫌命长了吗,无知。”
“安真人,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不管年轻人吹的怎么天花乱坠,这位严先生也只是一笑置之,问身旁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
“不错,适合建宅,正好弥补你家亏损的气运。”
安真人捋了捋长须:“有句话叫天下名山僧占多,其实道士也是一样,他们看到好地方就喜欢建道观,那些说在道观附近建房子不行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和尚道士放出来的话,不想有人和寺庙道观分享气运而已。”
听到这,严先生也觉得有道理,更何况他对安先生言听计从,更加不会反驳什么。
犹豫片刻,他说:“安真人,既然您觉得这里好,我就让施工队来这里建宅。”
富豪都有很多窝,建个别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出点钱就是了。
上下不方便也没关系,有钱什么办不到?修个机场到时候直接乘坐直升机过来就行。
之前想过要不要直接修路上来,但是又怕村里人隔三差五就来走动,还是安居一隅为好。
“那这个道观要拆吗?”
“都这样了,拆吧!这个道观也不属于国家财产,”年轻人在旁谄媚道:“您给村里交点钱就行。”
严先生哪能看不出来他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这三瓜两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也懒得去计较,免得多生事端。
“那就这样吧,你联系你们村长,下午我派人去村上和他签字。”
在这种地方建宅肯定需要村里批手续的,适当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好嘞,我立马打电话。”
听到这,楚逢月他们已经明白这是来干嘛的了。
又是一个被忽悠的冤大头。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马师傅说:“寺庙和道观本来阴寒之气就重,在这种地方旁边建房子,不利男丁,恐家破人亡。”
即墨觉得说狠还是风水师狠,有时开口闭口就是家破人亡,不过这附近确实不能住。
脚步声渐近,陌生的年轻人说:“这个道观荒废很多年了,以前的老道长是这里有名的老神仙,会算命又会行医,村里有谁建房子或者谁家有大日子都要来找他。”
“卧槽,怎么还有人!”毫无防备的年轻人被眼前几人吓了一跳。
仔细查看,他语气不太好:“你们谁啊?不是本地的吧,说,跑到这里来有什么居心!”
可别说是旅游的,正常人谁会找到这里来旅游啊,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怕被狼叼走了。
听到动静,严先生示意保镖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见几个身穿西装的高猛大汉走进来,年轻人的腰板越来越硬。
“我们来徒步的,昨晚在村里借宿,听说这里有个道观过来看看。”戴着口罩的楚逢月率先开口。
“是吗?住在谁家?”年轻人有些狐疑。
“成渝,你认识吗。”侯师傅不动声色打量他,眼前的年轻人和成渝差不多大,如果他也是村里的,肯定知道。
“哦,是他啊。”年轻人松了口气,“他是我发小,我家就住在他对门。”
说到这,年轻人有些不满,特别是在看到侯师傅和马师傅的穿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