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寒内敛,让人不敢亵渎。
等徐瑾瑜离开后,徐母这才随意的为自己上妆,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今个大郎这身出去,只怕要招蜂引蝶了。”
今日,乃是乐新侯府特设的桃花宴,乐新侯府的太侯夫人乃是先帝最宠爱的新雅公主,其地位不凡,出手大方,故而乐新侯府所办的宴会一向在京中颇受追捧。
不过,今日不同的是,不少贵女们提早赶来后,皆纷纷翘首以望,窃窃私语。
“听说,今日平海候要来赴宴了!”
“对!据说,那平海候生的着实不凡,可惜当初打马游街时我不曾去看,今日可要好好瞧瞧!”
“啧,这平海候可着实不好请呢!”
……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唱名:
“平海候到——”
第233章
说话间, 但见那拱门之下,一抹竹青色的身影缓步而来,海棠低垂, 清风徐来,粉白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青色的衣摆在空中滑过一道饱满的弧度,卷着几片粉白而过。
少年乌发半垂,神情淡漠,可却胜却千言万语。
但见那翠衫少年自粉花下款款走过,随后向今日的主人行礼:
“见过乐新侯。”
乐新侯是知道这位新鲜出炉的平海候生就一张不凡之姿的, 可是这会儿身边的儿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还是让他暗气不已。
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他不求他们能与平海候一般出彩, 便是十之一二也好啊!
而不是这会儿跟个傻狍子似的, 盯着人家发呆。
“平海候来此, 实在是让本侯蓬荜生辉啊!”
乐新侯笑呵呵的说着,却丝毫不敢怠慢。
徐瑾瑜弯唇浅浅一笑, 随后道:
“乐新侯言重了。”
“哪里哪里, 今日本侯便不多言了,只不过平海候来此, 只怕要让这个小子们都要扼腕叹息了。”
乐新侯看着徐瑾瑜, 意有所指的说着, 徐瑾瑜顺着乐新侯的目光,抬眼看去,便见那一帘之隔的女宾席处微开的帘子惊落下去, 随后响起一阵女娘们的娇呼。
“哎呀, 平海候看过来了!”
“果然是公子如玉, 光彩照人啊。”
“端的是翠竹松柏之风,积霜傲雪之气!”
……
徐瑾瑜淡淡看过去一眼, 却惊起一滩鸥鹭。
而乐新侯自然知道今日这场桃花宴所为何事,当下以自己年纪大了为由,示意自己的世子来引徐瑾瑜就坐。
“本侯年岁大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便让世子带平海候您去那边儿玩一玩。”
“有劳您费心了。”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乐新侯身旁走过来一个已经及冠的青年,正是乐新侯世子谢子朝,他看着徐瑾瑜有些紧张道:
“平,平海候,这边请,您的席位已经备好了。”
徐瑾瑜含笑点了点头,看着谢子朝那紧张的模样,他还安抚了几句,谢子朝这才放下了紧张。
天知道他为什么对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郎,要比在自己父亲身边还要紧张忐忑。
或许,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终点吧。
谢子朝随后向徐瑾瑜介绍其了乐新侯府:
“平海候,您看,这里是我祖母当初特意让人设计的观海亭,此中奇石皆施以青金石叠涂,用秘法使其水侵不掉。风起之时,其水汤汤,如若临海。”
谢子朝如是说着,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种自豪,这观海亭可是整个京城独一份的。
便是那青金石,也是价值千金!
说话间,整个有一阵风吹过,蔚蓝的海水荡漾生波,倒真有几分临海而望之感。
只不过,海之广阔,无可比拟。
徐瑾瑜微微颔首,赞同道:
“确实新奇有趣。”
谢子朝这才笑了笑,可总觉得这位平海候的反应实在有些寡淡了。
这观海亭乃是当初祖母下嫁之时,先帝知祖母向往海边,特意让能工巧匠远赴东海仔细观摩,回来打造出来的。
在公主之中,可是头一份儿。
也就是祖母没有同胞兄弟,今上又是横空出世,这才失了势。
却不想,正在这时,徐瑾瑜表情一怔,但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徐瑾瑜是清楚这桃花宴究竟是为了什么的,可却没想到,她会来。
“平海候,平海候?”
谢子朝唤了两声,徐瑾瑜这才回过了神:
“抱歉,贵府的观海亭确实奇特,方才一时贪看,多有怠慢。”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谢子朝终于愉悦的笑了出来,他就说,没有人不会折服在他们乐新侯府的观海亭中。
正在这时,一个衣着清丽,容貌娇俏的女娘自一旁的假山处走了出来:
“兄长,祖母让我过来……呀!”
女娘似乎被此地有外男吓了一跳,谢子朝随后解释道:
“六娘,这位是平海候。”
谢六娘闻言一愣,随后莲步轻移,很是有礼的行了一礼:
“见过平海候。”
下一刻,谢六娘忍不住抬眼悄悄看了一眼徐瑾瑜,随后便立刻羞红了脸,深深的低下头去。
这就是平海候啊,此前父兄说过,他是极好的议亲之人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谢子朝看到徐瑾瑜没有排斥之意,当下也是心中一定,为了将妹妹多留一会儿,他问道:
“不知六娘来此所为何事?”
“是长宁公主来此请教观海亭的打造事宜,祖母命我来取一壶观海亭中之水,让长宁公主……开开眼。”
谢六娘如是说着,声却低了下去,纵然长公主不在,可是长宁公主也是圣上亲封的公主,祖母却这般出言,便是她一个孙辈都觉得有些不妥。
徐瑾瑜闻言也不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你便带人去取吧。”
谢六娘点了点头,随后让侍女上前去取水,等侍女取好水后,少女立刻伸手接过,露出腕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衬得肤若凝脂。
但徐瑾瑜早就背过身去,谢子朝见状有些失望都同时,又觉得欣慰。
最起码,这位平海候乃是一个正人君子。
谢六娘取了水,便告辞离去。
随后,二人又站了一会儿,谢子朝这才引着徐瑾瑜到了席间。
徐瑾瑜的席位正在主位的左手边,乐新侯表示今日的宴会他不掺合,谢子朝歉辞了许久,这才坐上了主座。
徐瑾瑜抬眼看去,自己的对面竟然是一直都不曾来过这种宴会的魏思武。
魏思武只是挑了挑眉,随后遥敬一杯。
再往下,便是一些隐隐约约有些印象的少年郎君。
“这位便是平海候吧,早就听闻平海候当初可是被圣上亲自点中的状元郎,今日可要好好请教一番了!”
徐瑾瑜刚一落座,没多久便有人提杯遥敬,徐瑾瑜闻言也是温和一笑:
“亦无不可,届时吾可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语气温和,可却隐有争锋之意,可却正中这些少年的下怀。
“那我便是抱砖引玉了。不过,这文比之上依了您,不知投壶之术,您可能一试?”
那人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纷纷来了兴致,平海候乃是状元郎出身,文比输给他并不丢人,可若是投壶胜他一筹,那他日在京城可是有了吹嘘的资本。
吾可是胜过平海候的人!
徐瑾瑜听了这话,轻轻一笑,姿态随意的端起一杯茶水,风轻云淡道:
“诸位皆可放马过来。”
一时让众少年一下子呼吸一滞,太狂了!
明明生的病怏怏的,竟然,竟然如此狂傲!
人群中,纨绔聚集地的席位处突然抽了一声冷气,终从少年的绝世风姿中,忆起了当初少年那有些青涩的眉眼。
“嘶——原来是那位啊!”
众人都只道少年出身寒微,可却不知道当初他们这群人也曾惜败他手上。
他们平日里最常做的事儿便是投壶射箭了,可也依旧无法与少年争锋。
“那一会儿的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