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岐:“……”
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多强烈,直到去吃饭的时候晏然川眼里完全没有他的意思。从他的视角里,这两个人一直在谈恋爱,腻腻歪歪,而他就是一盏巨亮的电灯泡。
换做平时的话,岑烟也许会跟他说笑一会儿,但岑烟刚运动完,有些疲惫,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
顾南岐吃完饭后就借口自己有事,临走时给晏然川发消息,“你要是早说我来了是当电灯泡的,我就不来了。”
手机响了一声,顾南岐拿起看了眼,“我已经说过了。”
“……?”他不解,“你什么时候说过。”
晏然川引用那句“岑烟也在”然后发了个“。”,此刻顾南岐的心情也像这个简单的标点符号一样无话可说,心累。
岑烟支着腮帮,“顾南岐怎么走了?”
“他说他很累。”晏然川只用了一句话就概括了好友的心理历程,随即给她盛了一碗汤,“需要早点回家么?你看起来也需要休息。”
“我哪儿有顾南岐那么虚?”她凑到晏然川耳边,柔软的音调像羽毛一样划过他的皮肤。
晏然川看她一眼,眼底泛着另类的情绪,过了几秒钟才意味深长地说,“嗯,没有。”
岑烟总觉得他这话不够真心,晚上硬生生跟晏然川多玩了一会儿才回家。她腿有些酸痛,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男人蹲在她面前揉她的脚踝。
宽大的手掌裹着小巧的脚,他动作很轻,神情十分专注,好像这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粗糙的指腹顺着脚踝往上,接近她及膝的裙摆,他揉着她小腿肚子上酸痛的肌肉,像羽毛一样在她心口扫过。
岑烟被撩拨得心口发痒,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往上拽了一截,食指隐在白色的裙摆里,他一怔,抬眼时岑烟神情很自然,好像没有半点别的意味,“这儿也酸。”
第32章 作品
◎像是真的被人在心脏的位置刻上了岑烟的名字。◎
粗糙的指腹像划过滑腻的羊脂玉, 再往上一截就能探入裙摆下潮湿的花园。女人一双含情的眸子望着他,无声地上演着勾引的戏码,好像在欣赏着他自制力的瓦解。
晏然川心里的那场大火无论燃烧得有多么彻底, 仍旧也只是不疾不徐地拂过那寸咬过的皮肤, 他记得,那儿有颗浅浅的痣。
他慢慢起身,修长的手指在白皙的皮肤上摁出泛粉的痕迹, 晏然川眯着眼,看上去却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这儿?”
微凉的手指点着最暧昧的位置, 却不肯再进分毫。
两人流转的眸光中是无声的交锋。
岑烟有折辱他的特权, 她只需要开口说出命令式的话语, 再高傲的人也必须在她面前臣服。可她却没有张唇, 只是用那双漂亮到过分的眸子看了他很久。
她突然更喜欢另一种游戏方式, 想看到他失控的脸, 看到他明明心里不愿意身体仍旧本能地向她屈服,看他面对最不想要看到的自己。
如同勾引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他正经和清冷的外衣一点点剥开。
岑烟知道她这具身体有那样的魅力, 晏然川纵然禁欲淡漠, 他也不可能全然对她无动于衷。他那双沾染着欲的眼睛,早就刻在她心里了。
想到这,她弯了弯唇角。
女人凑到他耳边, 嗓音里带着几分清纯,“再往上点儿。”
她抚上他的指尖, 接触的地方像是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再纵容火势蔓延, 一切理智都将燃烧殆尽。他没动, 手指在她的牵引下沾染上几分湿润,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把她从内到外都看穿。
良久,晏然川抽回手,拿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沾染的水液,“白天已经很累了,早点儿休息。”
他眸子后的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任谁来也看不出他心底的波涛汹涌。男人看起来分明是那样的无欲无求,却偏偏像个钩子似的让她心里发痒。
所谓博弈,就是永远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底牌,越是实现不了对方的期待,越会吊着对方的胃口。
岑烟确实累了,她懒得开口嘲讽。晏然川走后,她站在窗前点了根烟,玻璃上映出美人带着几分颓废的美貌。
那根烟没燃尽就被摁在烟灰缸里,岑烟有些困了。
没过几日,岑烟收到通告要参加晏然川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她提前翻看着新品介绍手册,虽然大部分看得明白,但仍有一些地方一知半解。
她一边拿着册子一边端起咖啡,过了几秒钟突然记起,喝咖啡似乎是晏然川的习惯,跟她没什么关系。
岑烟出神了几秒钟,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新品发布会,但因为晏然川的缘故网上相关的话题又热了起来,网友直言这哪儿是什么新品发布会,分明是秀恩爱专场。
岑烟当天穿了件绿色的长裙,她并没有和晏然川提前商量好,但到了地儿才发现他领带的颜色和她的礼服相呼应,好像他们穿了情侣装一样。
这样一来,先前那些说他们秀恩爱的言论更加地坐实。
岑烟跟晏然川握了个手,好像两人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而已,但收回手的时候,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
像是某种暗示。
现场发布会尚未开始就已经很热闹了,在场除了追星族还有一些科技爱好者。观众席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讨论,前面为了岑烟而来的小迷妹还没有向自己的同伴表达出自己的欣喜之情,就听到身后有人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请了这么个花瓶来,什么都不懂就站在那儿赚钱。”
“你说谁什么都不懂呢?”岑烟粉丝忍不了,激动地质问后座的男人。
“我说得有问题吗?等会儿直播岑大小姐除了她要背的那些稿子还能说些其他东西出来吗?”
若不是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两人可能会一直吵下去。
台下的记者拿起相机找各种好看的角度拍着台上登对的两人,晏然川和岑烟站在一起,好像不是在出席某种活动,更像是录制恋爱综艺。晏然川拿出话筒,同台下的人介绍他们这次推出的新品手环、手机等一系列新品。
他从各方面介绍着这次新品研发的新功能,尤其是手机处理器方面。
男人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吐字清晰,周遭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岑烟看向他,突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多久之前,她站在台下听他演讲的时候,无数次想要跟他并肩。
而现在,他们站在同一个台子上,所有人都将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对于她,再也不是年少时难以触碰、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发寒的月亮。
岑烟没有完全照着台本念,而是和晏然川探讨了一些非常专业的问题,她话里的一些专业名词完全没有卖弄的嫌疑,不了解的人完全无法说出这番话。
台下掌声响起,刚刚还出口嘲讽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即便是花瓶,那人也不得不承认,换做其他人不会有任何一个比岑烟更专业以及更认真。
晏然川看向她,显然也没想过她特意去学习过,他眼底划过一分欣赏,又觉得本该如此。他认识的岑烟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从来不会敷衍了事。
下台阶时,台下拍照的人让岑烟看一下镜头,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晏然川还以为她穿着恨天高不好下台阶,从身后过来绅士地牵住她的手。
像是王子牵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公主。
她攥紧他的手,理所应当地跟着晏然川下了台阶。
从活动现场离开时,不少粉丝追了上来索要签名,他们有很多人千里迢迢只为了见岑烟一面。因而岑烟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被堵在人潮里一个一个给他们签名。
晏然川还在处理发布会的事务,等结束出来时岑烟也没有结束手上的签名,追她的其中有个年纪很小的小女孩,十分认真地跟她说,“烟烟,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很厉害的导演,到时候让你做我的女一号。”
岑烟笑着看她,“嗯,我等你。”
她随意地抬眼,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落过来的眸光沾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他们隔着人潮相望,那样的眸光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排在最后的是个男粉,吵着闹着要跟岑烟合照,签名也不带明信片,让岑烟直接签在自己的胸口上就好。
她落笔有些迟疑,“为什么要签这儿?”
“我想把你放在心尖上。”岑烟也没多想,以为对方对她只是单纯的粉丝对偶像的迷恋,只是还没有开始写,那人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嘴里喊着,“写这儿。”
岑烟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这人有些变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晏然川已经走了过来,一边拿过她的笔一边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在我请保安过来之前,我希望你能自己离开这儿。”
他的语气淡漠,身上压迫感十足,换做正常人早就走了。可惜他们遇见的并不是一个正常人,非但痴迷岑烟,还总幻想对方是自己女朋友。
“你算是什么东西?”
晏然川身高比那人高上一大截,因而看他的时候是以俯视的姿态,他垂着眸子,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像看一粒尘埃一般,仿佛对方的存在可有可无。
他转而告诉对岑烟说,“先上车。”
岑烟想这儿这么多人,估计不一会儿保安就要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在晏然川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而上了保姆车。
刚刚想插手但看见晏然川就没动的沈乔赶紧凑上来问,“怎么了?”
“遇见变态了。”岑烟拿出车上的湿巾擦了擦手。
隔着车窗玻璃,岑烟看见不远处那个变态被保安拉走,于是没想太多,只是当自己遇见了只苍蝇。其实这种事,还不是第一次发生。
晏然川也跟了过去,岑烟只当他有事,定了餐厅跟工作室的人吃饭。
而她不知道的是,晏然川并不是做别的私事。刚刚公众场合人太多,他不好发作,直到变态被拉到无人处,那张淡漠的脸撕下了虚伪的面具。
晏然川笔挺的西服因为弯腰多了几个褶皱,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偏偏脸上还似笑非笑,看起来有些可怖,“刚刚是用这只手碰她的吗?”
“我……”
饶是变态,看到这样的晏然川也吓了一跳,他捂住胳膊,听到男人低声警告,“如果还有下次,小心你这只手。”
那头的岑烟是聚餐进行到一半才见到晏然川的,他坐在她身边,拿起湿巾给她又擦了一遍手,每根手指都没放过。
她笑着说,“刚刚去洗过了。”
可是晏然川没听,岑烟便看向他,“你也想占我便宜?”
他面上一怔,看了好一会儿她那张好像丝毫没有被影响的脸,随即收回手。岑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凑到他耳边的轻声说,“是你的话,我可以破个例。”
指尖点在他胸口的位置,“需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岑烟太知道怎么勾人了,她好像知道自己哪个地方最诱惑、最让男人难以招架,晏然川眸底如同打翻了一瓶墨水,随即晕开。
他没开口,但喉结却上下滚了滚。
沈乔看不下去了,“刚刚直播就在秀恩爱了,这会儿都结束了还不放过我们这些单身狗,到底是让我们吃饭还是吃狗粮?”
岑烟这才笑着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那天晚上岑烟喝了点酒,看上去有些微醺,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借着酒意,一直坐在晏然川身边占他便宜,还吵着说要在他胸口签名。
晏然川没动,一抬眼看见沈乔好奇地看向他们,似乎想知道晏然川会不会答应。
他自然没答应,只是仍由她动手动脚。
直到那双手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他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到了家后,岑烟就更肆意了,她伸手摘了晏然川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还伸手比了个“2”,“这是几?”
晏然川:“……”
闹到最后,她伸手将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而后往上掀。她好像不知道如何去解扣子,一直闹他。男人只能一颗一颗解开纽扣,仍由她在他胸口签她的名字。她用的是一只不太锋利的笔,一笔一划,触感有些痒。
明明只是两个字,过程却无比地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