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琒认得几个家长面孔,平时就不是很好相处,经常找馆里麻烦的家长。
他微微拧起眉,在人群外围高声道: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家长们纷纷回头,七嘴八舌的向钱琒讨要说法。
“钱馆长,你这都是怎么教孩子的?我女儿回家之后,浑身都是伤,你得赔我医药费。”
“我儿子在你这学了一个礼拜,什么都没学会,退钱!”
“你这破跆拳道馆,教练根本不会教,态度还那么差,把我孩子都吓哭了,赔我家孩子精神损失费!”
……
钱琒知道,此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肯定是沈家搞的鬼。
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这两天也心烦的很。
干脆放飞自我,一一怼回去,怼得几个家长都哑口无言,骂骂咧咧的走了。
跆拳道馆一下子清静了下来,没闹事的家长见状,带着孩子扭头就走。
钱琒没心情挽留,长叹一口气,对愣在原地的员工们说:
“放假了,同志们,都回家吧。”
“啊?”员工们面面相觑。
“关门,把暂时歇业的牌子挂在大门上。”
钱琒说完这句话,最后望一眼,他花很多心思建立起来的跆拳道馆,学员离散,安静得可怕。
他的喉咙就像被一根鱼刺卡住,刺疼又难受,眼眶逐渐泛红,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
沉默良久,缓缓收回目光,迈步离开了。
走出跆拳道馆大门,坐在台阶上,发了一会儿呆,衣角在冷风中舞动。
片刻后,他不自觉的点开手机屏幕,又双叒叕给沈宴彬打了个电话,等待过程中,嘴里喃喃自语。
“快接电话,水果店被砸,馆子不能营业,不管是你爸还是你,在背后给我下黑手,老子都要找个说法!”
最终,不出意外,电话没人接,自动挂断。
钱琒咬了咬牙,决定去找他。
驱车前往沈家大别墅的路上。
钱琒猛踩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很紧,盯着路况的双眸透着不管不顾的冲劲儿。
汽车很快到达别墅门口。
他下车,抬头望向气魄雄伟的高门大屋,
沈家大少爷与他这个市井小民,两人本是不相配的。
记得沈宴彬曾经说过,他不嫌弃他。
钱琒勾唇一笑,低声道:“我也不嫌弃你。”
这不就是追夫来了吗?
老公~你可一定要让我见到你啊。
不把事情解释清楚,老子就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钱琒脚步只停顿一秒,抬头,继续迈步走过去,指尖按下门铃。
“来了,来了。”
很快,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佣。
女佣抬眸看见是他,脚步瞬间停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结巴道:“钱,钱先生。”
钱琒嘴角弯起一抹狂放不羁的笑,仿佛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嗯,是我,开门。”
女佣噎了一下,退后两步,“等等,我去帮你叫老爷。”
说完,小跑折返回去了。
钱琒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耐心等待。
此刻,他很想,很想,很想见到沈宴彬。
不光是想听他一个解释,也想看看他的脸,摸摸他的手,感受他的心跳和温度。
他思念他了。
——
客厅。
沈康裕正在喝茶,女佣着急忙慌走过来,说:“老爷,钱先生来了。”
“哪个钱先生?”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正要喝一口。
“钱琒,就是大少爷的……”男朋友。
被茶汤烫到,沈康裕嘶嘶抽着气,啪一声,重重把茶杯放回茶几上,冷哼一声。
“他胆子倒不小,竟然还有脸来。”
接着,危险的眯起眼睛,褶皱的老脸上透着狠辣,阴恻恻道:
“来了也好,给他下点猛药,让他彻底死了勾搭我儿子的这条心。哼,贱男,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这时,另外一个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道:“老爷,饭菜准备好了,现在用餐吗?”
“嗯,吃饭吧。”
平静的应了声,沈康裕从椅子上站起,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向餐桌。
负责开门的女佣,抬起头,不知所措的问:“老爷,门外的钱先生怎么办?”
“让他等着。”沈康裕头也不回,语气有些轻蔑。
——
书房里。
沈宴彬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
这两天,他吃饭睡觉都不太好。
明明什么活儿都没干,英俊的脸上却满是疲惫。
不知道钱家怎么样了,
他心急如焚,
表面不显,见谁都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以放松别人的警惕。
藏在衣服里的纸条,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个一定要想办法送出去的,
那是他找挚友求助的信息。
可找谁送出去比较好呢?
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的沈宴彬,眼皮一抬,目光落在不远处打扑克牌的两个保镖身上。
贾卓这两天跟他的关系比较好,
但还是不能彻底信任,
毕竟他是拿爸爸工资干活的人。
“叩叩叩——”门口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