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晃荡,十多局下来,就勉勉强强手中有那么个小箩筐的筹码。
他也没打算赢太多,确保其他同伴手中都有筹码,就停下来了脚步,静静等待着热闹开始。
很快,广播声响了起来。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全是杂音,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出广播里的字句。
这也不妨碍赌场里高筹码者被荷官邀请上贵宾席位。
再然后……
那些明明已经走入贵宾席位的高筹码者,全都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被投屏观看的‘斗兽厅’里。
与此同时,阵阵哗然声中,忽然有人呼喊着自己动不了,类似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姜时时朝着那些焦急叫喊的人看去。
很快就发现那些开口者全都是坐在赌桌上,就如同他之前被主系统扣在庄家位置不得离去般。
也不知道规则是不是借鉴了主系统的小创意。
总之,这些人没办法离开赌桌。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异常在如今恐怖又诡异的船上出现,就意味着死亡!
无法离开位置的人苦苦挣扎着。
而其他人则是下意识远离。
但命运总是在跟世人开玩笑,退离得越快的人,一个失神,就发现自己坐在了不知名赌桌的椅子上。
即便是原地不动,也有人被拉入赌桌。
姜时时身边的同伴除了周清行外,已经全都分布在各个赌桌。
只有他和周清行还在站着。
忽然。
姜时时视线直勾勾落在最边缘角落的某个赌桌上,他穿过人群的遮挡,直直注视着宽大衣袍下那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
笑了笑。
趁着游戏还没开始,快步走了过去。
周清行正想跟大佬说些什么,察觉到身旁大佬的动作,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姜时时就到了偏僻的赌桌前。
此时小小的赌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别说位置,连挤都没办法挤进去。
他再次看向那位有着海一般蔚蓝眼眸的少女。
没记错的话,伊莎贝尔女伯爵也有这么双眼睛,只是因为上了年纪,变得浑浊许多,平日又都在屋子里,显得颜色更加暗沉。
姜时时发现那位少女也在看着自己,便冲着对方笑了笑。
穿着灰黑宽大衣袍的少女有些受惊,害怕的缩回眼眸,连肩膀都抖了一下。
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还是好奇心在作祟,过了半晌,像是鼓起勇气般,又朝陌生的高大男人看了一眼。
姜时时觉得少女的反应挺有趣的,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扫了一圈赌桌,轻轻晃了晃手中装满筹码的小箩框。
笑着开口说道:“我想加入你们的赌局,可以吗?”
“可以可以!请坐我的位置!”
“坐我这里我这里!”
“先生我这个位置最好了!来我这里!”
……
除了那位少女外,所有人都表现得异常激动,恨不得把位置直接让给这个莫名其妙找死的男人。
但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做,都没办法离开自己的位置。
就像是位置已经认定了他们似的。
“那麻烦你们起来一下。”
姜时时脸上依旧带着笑,就是游无肆平时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摸样,反正看起来就是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对了。
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感觉时间已经不多,便直接拎起了身前那个比较幸运的家伙,非常客气的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那我就不客气,先坐下了,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玩游戏……”
话音刚落。
姜时时就感觉周围的规则在排斥自己,但也不是大问题,找准时间,把提着的男人往外一抛,他顺势钻进刚刚撕开一条缝的规则里,撑着椅背,跳了进去。
悠悠坐下。
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还朝着那位眼睛睁得好大且不停打量着他的少女笑了笑。
玩游戏,可得讲究你情我愿。
刚刚那位先生都不愿意玩,而他刚好想参与,不就巧了吗?
可不能因为他最近太幸运,就排挤他呀!
第390章 海上船
少女还是那副警惕的摸样。
看到陌生男子再三投来的笑容,她慌忙把不太合身宽大衣袍的帽子戴上。
那深深的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只剩下苍白且紧绷着的唇。
姜时时的视线一直打量着伊莎贝尔。
即便规则已经极大程度的将伊莎贝尔身上所有的不对劲都抹去,但在他眼中…更准确些来说,是在‘游无肆’的眼中,依旧存在着许多的纰漏。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气息实在是太正常了。
比久待赌场里多多少少都沾上些许非人鬼怪味道的普通人要干净太多,就像是……
白天选择自杀的老管家。
当然,眼前的少女和老管家的气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就算规则再去遮盖,都没办法隐□□属于杀戮的痕迹,用不科学点的解释来讲,大概就是所谓的煞气。
嗯……
姜时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游无肆身上都带着这样的煞。
大概是他们生前都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又或者,以尸体的方式存在世间,就算合情合理,对世界规则而言,也本就是天地不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伊莎贝尔杀了人。
数量上不会少,不然无法凝聚出‘煞’。
事实证明。
姜时时的猜测完全正确。
才刚落座没多久,赌场里又再次响起了诡异的广播杂音,难以辨认其中字句,竖起耳朵许久才依稀分辨出‘杀’这个字。
广播还没结束呢!
带着宽大帽兜的少女就迅速掏出一把刀子,插进了身旁人的心口,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解决完坐在左右的两人。
动作十分迅速,
要是仔细观察,还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不熟悉吗?
姜时时之前也是这么捅死那位‘假时时’的,差不多就是将他一刀毙命的技巧粘贴复制。
少女解决完身旁的人,直接就跳上了赌桌,动作敏捷,出手果断,离谁最近刀子就出现在谁的心口。
迅猛得就像是猎豹,既快又狠也准。
移动间,宽大衣袍下隐约飘荡起纯白色的裙摆,飘洒在四周的鲜血再努力也无法将其染上丝毫颜色。
那抹白,仿佛不容玷染,也仿佛从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姜时时盯着伊莎贝尔的裙摆看了半晌。
也没别的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上面的蕾丝花边怪好看的,很精致。
就是裙子的款式似乎比较复古,一层堆叠着一层的,就跟莫九书留下来那张代表着女人的占卜牌上的华丽衣裙。
也就是这么短短几眼的时间,少女手持沾满鲜血的利刃,已经压在了他心口的黑色衬衫上。
即便衣服全黑,也还是被滴落的鲜血打暗一小片区域。
姜时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直接抓住伊莎贝尔持刀的手,嘴里得体的说着‘抱歉’与‘得罪’,同时从个人背包里划拉出原本属于假时时的那把镰刀,划拉向盖着帽兜的颈脖。
杀人技巧怎么能复制呢?
最重要的,还是‘杀’。
伊莎贝尔反应也很快,她险险避开镰刀,锋利的刀口将她的宽大外袍割破,随着帽兜滑落,露出那张慌张且布满泪痕的脸蛋。
唯独那双蔚蓝似海的双眸,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