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显眼啊。
“明叔,回去罢。”孟元元只?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便拉着贺勘的袖子,拽着他往前走。
他倒也配合,跟着她往码头外走,只?是手掌贴扶着她的后腰,夏日衣薄,总觉得有些发烫。
孟元元低着头,觉得那些躲雨人还在瞅着他俩,就连明叔,好似也觉得尴尬,匆匆跑走,回了马车那边。
“元元过得好吗?”贺勘问,自始至终撑伞为她遮住,自己几乎被全部淋湿。
“嗯,”孟元元应了声,其实有些事她会在信里与他说,“我?把?宅子要回来了,用你教的离间计。”
方才?的相逢太过意外,如今她心里稍稍平定?,竟有许多的话想与他说,大的小的。
“离间,”贺勘笑,侧脸往她看去,“是元元你聪慧,有些人明白?的告知如何去做,也是做不好的。”
终究还是她自己的能力,他便是说说而已。
孟元元抿唇,声音轻柔如泉:“你衣裳湿了,需要换一换,你住哪儿?”
这样一问,她才?想起,自己都没问他何时?来的权州,来做什么?他不是该在翰林院吗,这样出京来,真的可?以吗?
闻听她的问话,贺勘脚步一顿,眉间蹙了下?:“娘子既有宅院,我?当是一起住进去的。”
“我?以为你有公?务,再?者……”孟元元话音一顿,忽也就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与他是有过约定?,因为贺家的阻挠,他们二人以退为进,各自分开。但是外人并不知晓,只?知二人早已断开,再?无干系。
如今,贺勘若是直接住进孟家,会否被旁人说道??毕竟,他现在已经是翰林院从六品修撰,正经朝廷命官。
“这些,等我?后面慢慢与你说。”贺勘道?,说着从身上取出什么,“给你的。”
两?人已到车前,雨比方才?小了许多。
孟元元瞧着贺勘的手心中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瓷罐,便伸手取了过来:“什么?”
“先上车。”贺勘伸手撩开车帘,一把?伞擎得老高,生怕孟元元会被淋湿。
两?人先后进到车厢,等坐下?后,马车便缓缓启动。
孟元元的是辆普通的青帷马车,比不得世家大族马车宽敞,也就够两?三个人的位置。平日她最多和惜玉乘坐,如今贺勘靠在一起坐下?,就觉得有些挤。
她把?瓷罐往边上一放,探身过去,拉来贺勘的手,随后掏出帕子给他擦着。现在的他,几乎湿了个透,可?是给她的小罐,却是干干爽爽的。
车里铺着竹席,跪坐在上面有些清凉,车窗上同样悬挂着透气?的竹帘,些许的能看到外面的景致。
孟元元垂着脸,眼睫纤长,似跪似坐的,腰身显得美妙而玲珑。静静的,她的呼吸清浅进出,胸脯起伏。
靠得这样近,她娇细精致的面庞如此迷人。长久而来的等待与思恋,此刻的贺勘有些喉咙发紧。
“元元,我?……”他唤着她的名?字,另只?手不觉过去扶上她的腰。
“嗯,”孟元元应了声,抬眸瞅他一下?,莞尔一笑,便重新去帮着擦着手,“相公?要说什么?”
“我?,”贺勘低头看见自己湿透了的衣裳,内心一叹,“我?先前准备了好些的话,想说与你听。”
自己湿成这样,难道?搂上去,再?去给她弄成一身湿?雨水寒,女儿家身子娇贵,莫要凉着才?好。
孟元元好奇,便问:“说什么?”
“情话,”贺勘那只?握腰的手紧了紧,便见她发痒得弯了眼角,因而扭了下?身,“我?准备了好些的情话,想要一诉相思之苦的。”
结果车夫明叔出现了,那些话也就跟着消散了。
车厢里一静,只?听到雨滴砸着车顶的噼啪声。
蓦的,孟元元噗嗤笑出声,抬手捂在唇边,只?露出漂亮的眼睛。也就想起适才?码头上,众目睽睽的,两?人抱在一起。
哪有人会如此,把?自己说情话的事儿直接说出来。
她身子往旁边一侧,腰间离开了他的掌心,遂坐去了他的旁边。这才?重新拿起那个小罐子,打开。
甫一打开,就有一股清凉的味道?钻进鼻间。
“蜂蜜梅子?”孟元元从罐里头取出一颗,舌尖便自觉分泌出口水。
要说夏日里,吃这个梅子是很好的。
“你喜欢?”贺勘问,怕自己的湿衣沾到孟元元,只?能往旁边一移,“我?回了一趟红河县,从周尚手里抢来一坛。”
“周尚,”孟元元记得,是周家的公?子,贺勘昔日的同窗,“那这梅子,是不是他家娘子的?”
贺勘咳了两?声,视线移开:“他家应该还有准备的,不差这一坛。”
女子家,都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尤其是夏热天,吃了会解暑。
孟元元这样瞧着,这梅子应该真是周尚娘子的。
“给。”她把?第一颗梅子送去给贺勘,身子往他靠了靠。
贺勘下?意识身子一侧,避免让孟元元碰上他:“我?身上湿,别沾上。”
孟元元手擎在那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除了小腿以下?的裙裾,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干爽的,想起在雨中时?,他一直替她遮挡着落雨。
“些许雨水,沾上便换一件衣裳。”她嘴角莞尔,并不在意,宽松的衣袖落下?,与贺勘的湿衣相碰触。
就是因为她,才?让他的衣衫湿透,她哪里有嫌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