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美好而?温馨的事?情?,孟元元很喜欢听。
“你知道,两人其实是娃娃亲。”郜瓶儿偷偷笑,便看去已经走?远的高头大马,上面可不就?是她家精神奕奕的兄弟,“一?开?始,爹娘提起这事?儿,他还梗着脖子犟,说那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阿妱长成什?么模样了,不想定亲。”
孟元元跟着笑,着实没?想到爽朗的郜英彦还会这样:“阿妱姑娘定然是个贤惠姑娘。”
这一?点,从古先生?身上就?能看出。
“可不是?”郜瓶儿话?语中几分得意,人逢喜事?满面红光,“便宜这小子了。”
不知不觉说着话?已经到了古家,这边同样里外都是人,孩子们更是高兴,聚在一?起跑来跑去。
郜家父母,古家父母,正坐在前厅里说话?,每人脸上喜气洋洋。郜英彦站在自己父母这边,不时往照壁后看一?眼,等待着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古家大姑娘。
孟元元找了处人较少的地方,抬头看眼日头,已经接近巳时。贺勘今日是不来了吗?
。
贺家,贺良弼的书房。
“听夫人说,”贺良弼一?身便服,此时坐于书案之后,“你想让孟氏进门?”
一?张书案相?隔,站着身姿挺拔的贺勘。
“是。”他想也没?想的点头。
贺良弼出去了两日,今日一?回来就?从蓝氏那里听见这回事?,便叫人把贺勘叫了来。虽然面前站着的是他亲生?儿子,可就?是觉得陌生?。
“也行?,”他道了声,似乎对这事?儿也不怎么在意,“你如今,身边该有个女人伺候也好。”
贺勘面容清淡,眼中无有情?绪:“是正妻,孟氏是我的正妻。”
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如此轻描淡写,他不信,蓝夫人没?有将他的原话?告知。
书房中攸然一?静,桌案一?角的紫铜祥云香炉,正袅袅冒着香气,蔓延至每一?处。
贺良弼脸色一?沉,但好歹做出一?副有耐心的样子:“她做不得正妻,妾侍便可。说起来,你肯认她,已是她天大的造化。”
这样的话?,贺勘觉得很是刺耳。突然知道当初孟元元初来贺家,面对着恐怕就?是这样的话?语与目光。
“她是我当日明媒正娶的妻,交换过庚帖。”他疏冷的语调自唇间送出。
妾侍?妾侍何需要庚帖?何需要三媒六聘?何需携手拜天地?这一?切的尊荣,都是给正妻的。
“什?么明媒正娶?她不就?是个乡野女子?”贺良弼渐渐没?了耐性,“你真正的父母在洛州,我们开?口承认的,才是你的正妻。”
贺勘料想到事?情?不会简单,可是没?想到贺良弼身为官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不说孟元元根本不是乡野女子,即便是,又怎样?他喜欢她,品性、举止,每一?处。
“秦家二老亦是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他毫不退缩,据理力争,谁也不能让他放弃她,“我若只?拿他们给我定下的妻子当妾,那我便是不仁不义!”
“啪”,案面上重重一?声响,是贺良弼扔了手里的书册。
更不用?说脸色现下是如何的难看,家中没?有哪个子女敢如此忤逆他,当下便消耗掉唯一?的耐心:“你当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给我装糊涂!”
贺勘不语,眸底几分讥讽。
“你的婚事?,京城的伯母有意帮你操办。”贺良弼也就?干脆直说出来。
他认为说到这儿,贺勘自己心里会明白。和京城贺家有了联系,必然后面仕途一?片坦荡,那些并不是一?个乡野女子能给与他的。
“是说让我像父亲你一?样,”贺勘对上贺良弼,凉凉道,“抛弃发妻。”
贺良弼怔住,一?双浑浊的眼中竟是怒气:“逆子,你你……”
他气得嘴唇发抖,手指着贺勘,竟是说不出话?来。突然,脑中也就?出现那个一?身青灰道袍的身影。
在外面等着的蓝夫人,一?听动静儿不对,赶紧进了书房。
“父子俩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她站去书案前,劝了声,“老爷这才回来,总想着把孩子们都骂一?遍。年节了,知道的说你是严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整天就?吵吵。”
蓝夫人笑笑,试探看了贺良弼的脸色。她深知这个男人极好面子,很是在意自己的名声。
果然,贺良弼强压下怒火,可还是扔出一?声,“回去闭门思过,不准再出去。”
兴安一?直等在外面,看着贺勘出来之后,跑了过去。
“公子,还要去南城吗?”兴安问。
现在已经是巳时,为了等贺良弼,贺勘浪费了些功夫。南城那边,郜家说不定已经去了古家,已经开?始定亲仪式。
“去。”贺勘往储安院的方向走?去,“你去准备,一?会儿让车在后门等着。”
他与她约好的,不能食言。想着尽快回去换一?件衣裳,就?赶去南城。
兴安称是,飞快的跑开?去准备。
这厢,贺勘收拾好,就?往平日走?的小门出去。才走?到一?半,就?见兴安慌张的跑过来。
“公子,府中马车都要用?,腾不出来给咱们,”兴安气喘吁吁,试探着看向贺勘,“还有船,也不能用?。”
贺勘皱了下眉,怎么能猜不到缘由?。是贺良弼,用?这种方式敲打他罢?
“牵马,”他脚步不停,径直推开?墙下小门走?了出去,“正也比马车快。”
兴安犹豫:“可是骑马太冷,渡头也不一?定有船。”
“快去。”